520夫妻論壇
標題:
美麗奇跡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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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香獨秀
時間:
2016-12-16 00:16
標題:
美麗奇跡 18~19
18~生病了
「一起吧。」
「借點兒錢給我啦。」
「sue那兒有剛搞到手的,特勁!」
「信用卡的賬單又來了……」
「誒,聽說了嘛,king掛了。」
「九點,過來經紀公司一趟。」
「susie抑鬱症了。」
「我又看見小周在衛生間摳嗓子吐了。」
「還行吧,我是已經一口東西都不想吃了。」
「不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不做就不做了?」
「妓女贖身嗎?那也得有大爺管吧?沒見過你這種的!」
「就是……脫軌了吧?」
……
媽媽的搖籃曲一遍遍唱著
不要哭我的小寶貝
不要哭我的小小孩
好像只要不哭泣
一切就會很平安
媽媽的雙手一遍遍搖著
快快睡我的小寶貝
快快睡我的小小孩
好像只要閉上眼
一切就會很平安
媽媽其實我很怕一個人哭泣
一個人一輩子走一遭
我要面對自己的問題
媽媽其實我很怕一個人哭泣
時間是一條長長的道路
我會找到自己的路
媽媽其實我很怕一個人哭泣
時間是一條長長的道路
我會找到自己的路
媽媽的搖籃曲一遍遍唱著
不要哭我的小寶貝
不要哭我的小小孩
……
胡蔚睜眼,人昏昏沈沈。人在做夢的時候,眼球是高速轉動的,幾分鐘,甚至幾十秒就是一個長夢。卻讓人疲憊不堪。
半坐起來,胡蔚看到齊霽背對他縮著,懷裡的抱枕被摟的與身體嚴絲合縫。
點上一顆煙,胡蔚的腦中仍舊迴盪著的是那《搖籃曲》的旋律。這是小時候她母親時常唱給他聽的。她說,我要去跟那個不會挑剔我飯菜的人一起生活了。
那你,現在生活的好嗎?
拿過手機看看,中午十一點多了,滿室的陽光。
一顆煙燃燒殆盡,胡蔚下了床。洗漱完畢就窩進了書房。他現在沒有一點兒食慾,也半點兒不想做飯。遂決定等齊霽醒了餓了再說吧。
捧著指導教材,胡蔚繼續學習軟件。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那樣一個夢,夢到過去,清晰無比的過去。是因為昨晚在雜誌上看到了時尚報道中出現熟悉的名字?還是因為齊霽昨晚說『不知道……是吧』。也或許,什麼原因都沒有。
齊霽醒過來,太陽都開始滑坡了,人很暈,口很乾,覺得房間裡特別冷。他翻了個身,拽過了胡蔚的被子也蓋到了身上,還是覺得冷。伸手摸摸自己的後脖頸,熱。
發燒了。
煩,怎麼又發燒?
齊霽想著,頭沈的厲害,又睡了過去。再醒過來,窗外已滿是橘色的餘暉。
什麼症狀都沒有得到緩解,頭沈的幾乎坐不起來,口乾的好似能噴火,眼睛總有液體溢出來,睜都睜不開。
踉蹌著下了床,蹣跚的往臥室外踱步。齊霽決定先上個廁所,然後找藥。
胡蔚跟書房聽見了沖水聲,抬眼看看時間,好麼,都五點多了?齊霽……可真能睡。弄完手裡這點,存盤,剛要出來,他就聽見!啷一聲。
齊霽把藥箱打翻了,胡蔚出來的時候正看見他皺眉煩躁。
「這是……?」胡蔚走過去,看著齊霽。
「沒事兒。」齊霽擺擺手,可他腦袋沈的站都站不穩,只得扶著沙發坐了下來。
胡蔚蹲下去拾掇滿地的藥,全撿起來放回去,大手又覆蓋了齊霽的額頭。
「溫度計呢?」胡蔚擰著眉毛問,「這叫沒事兒?」
「……藥箱……放藥箱那個櫃子,下頭那抽屜裡。」
胡蔚過去取了溫度計,是老式水銀柱那種,甩甩,看看沒問題,遞給了齊霽。齊霽接過去,夾胳肢窩下,索性閉目靠在了沙發上。
「好端端怎麼發燒了?」胡蔚這話類似於自言自語。想想,昨兒睡覺前齊霽好像就說不太舒服。這……胡蔚發誓昨兒做愛的時候他沒弄傷他==
「不知道……」齊霽的聲音一點兒沒有生氣,「可能出差累著了吧……也可能回來以後還沒適應。」
十分鐘後,胡蔚對著光看溫度計:38。9
「去醫院吧,三十九度。」
「不想去……難受的厲害……我吃退燒藥。」
「不想去就不去?發燒肯定是有炎症,光吃退燒藥有什麼用?」
「大約還是嗓子發炎,早起就不舒服。咳咳。你把藥箱給我就是了。」
胡蔚很無奈的把藥箱遞給了齊霽,又倒了一杯溫水給他,然後進了臥室。
床單被滾的亂七八糟,被子也小山一樣堆著,抱枕躺在地上,無辜的仰望天花板。
胡蔚先把被子疊起來,放在椅子上,又撿起抱枕摞上去,最後去抻床單。
齊霽吃了藥進臥室,看胡蔚居然在收拾床,急了:「覺都不讓睡?」
胡蔚抬眼皮掃了齊霽一眼,「睡也不用睡豬圈吧?」
「……」
把床鋪好,胡蔚示意齊霽可以鑽進去了。齊霽滾上床,把自己捂了一個嚴嚴實實。胡蔚又給他掖了掖被角,活脫脫把齊霽裹成一個大阿福。
從冰箱裡拿了一些冰塊,裹在毛巾裡,做了一個簡單的冰袋。胡蔚把這冰袋放齊霽額頭上了。
「好舒服……」齊霽伸手揉了揉眼睛,總覺得眼睛快要被封上。
「手縮回去!」
「哦……」
「睡吧,我看著你,不出一身汗別想離開被窩。」
「……你也忒……狠毒了……」
「一般吧,眨眼也沒用。」
「……」
齊霽睡不著,溜溜睡了一天了==可是頭疼,渾身也酸疼,嗓子還干的難受。
「我想喝水……」
「我想吃香蕉……」
「我想吃雲吞麵……」
「我想看電影……」
「我想……」
齊霽躺在被窩裡,一個個的幻想著一個個的報著。
「你想什麼也沒用,睡。」
「你……你有沒有……愛心啊!」齊霽很想憤怒的喊,以前病了杭航都是我伸手要啥他給我啥的。但,最後一絲理智讓他沒喊。他還記得昨兒胡蔚生氣呢。
「你把這些都干了,燒只會更高。聽話,閉眼睡覺,出一身汗,什麼都會有。」胡蔚給齊霽的冰袋挪了挪地兒。
「真……真的?」
「真的。」
齊霽閉眼了。
胡蔚一直看著齊霽,本來想等他睡老實了出去給他買吃的。可是這人吧……非常不老實,一開始是咳嗽,咳嗽就翻身。胡蔚壓被子。然後大抵開始出汗了,就胳膊伸出來點兒,腿伸出來點兒==胡蔚再壓。就這麼一來二去,活脫脫──游擊戰。
杭航接到齊霽的電話的時候,正在給行李打包,他跟梁澤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去廈門。可接起來,說話的不是齊霽,更大的噩耗是:齊霽病了。
杭航停下手裡的事兒就要往齊霽那兒去,梁澤非要一起。杭航說你別搗亂,你去了就是添亂。梁澤曰不會的,我會老老實實探病。杭航曰,探病不給口糧。梁澤曰,可惜了,他家胡蔚做飯很好吃的。杭航氣結==他就知道這個二愣子腦子不一般!
杭航接手的是昏睡中的齊霽。這一位跟汗水和棉被進行著艱苦卓絕的鬥爭,總企圖釋放自己==
胡蔚出去了,杭航就對付著齊霽,汗出的不比這個被裹著的少。
說來也巧,胡蔚每天都會收拾房間,唯獨今天沒。一是沒心情二是也不怎麼亂。可是吧……杭航跟這兒看著齊霽他沒事兒干,於是乎眼睛就四處踅摸,企圖找點兒事兒來幹。他要是先瞅見那雜誌興許就好了,可他先瞅見的是垃圾桶,垃圾桶裡大剌剌的躺著──保險套。還是用過的。
尷尬。
「水……」這個時候齊霽發出了囈語。
杭航拿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杯,湊到了齊霽唇邊。
齊霽咕咚咕咚的喝,杭航還得拿紙巾給他擦溢出來的。
喝了一大杯水,齊霽翻過身仰躺,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到……
杭航?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我這是燒糊塗了……啊啊啊啊啊啊……胡蔚啊,我不是故意要夢見杭航(T。T)我對他,我對他真沒那個心思了……我冤枉啊……
胡蔚買了香蕉等食物回來,先去臥室跟杭航打了招呼。他說他沒事兒,一直出汗呢。後來去廚房做的雲吞麵。包了六個大蝦仁的餛飩,又下了面,最後還臥了一個雞蛋,點綴上了香蔥。
胡蔚給齊霽拍起來餵飯,杭航拉了猛男出去遛。一天了,還沒人搭理它。
齊霽睜眼就看到了雲吞麵,眉開眼笑,一口氣全吃了,又追加一大碗湯。吃的這叫一個心滿意足。
汗又出了一身,再試表:37度了。
「都……都沒退燒這麼快過……」齊霽擦著額頭上的汗,人舒爽了很多,也有了些精神。
「一會兒還得吃消炎藥,糖漿也給你買了。」
「嗯。」
「溫度計遞給我,我收起來。」
「猛男……猛男還沒出去吧?」齊霽不暈了,頭一個想起來的是他那寶貝狗。
「杭航帶它下去遛了。」
「哈?」齊霽瞪大了眼睛。杭航?
「嗯,我出去買藥買菜,你一點兒不配合,來回的踢被子,我就用你手機給杭航打了電話。」
「呃。」齊霽愣住,原來剛看見杭航不是做夢,可……「你不是……不是……昨天還因為杭航生氣嗎?」
「我至於嘛!」胡蔚拿了溫度計出去。
這個『至於』,比『無所謂』聽著受用,齊霽昨兒晚上那點兒積怨下去了不少。他就討厭胡蔚那個『無所謂』,特別傷人。
杭航帶猛男回來,猛男見齊霽半靠著就奔了進了臥室。杭航見胡蔚陪著齊霽,就抓抓頭說要告辭回去。讓杭航想不到的是,胡蔚說,不急,你再陪齊霽待會兒吧,正好買了不少材料,我包些餛飩你帶回去。
胡蔚去廚房了,齊霽樂呵呵瞅著杭航,「他……他人挺好的吧……」
「嗯,挺好。」杭航點點頭。原來人不可貌相,很有幾分道理。但是接下來想到的俗語……就……不厚道了──小姐的身子丫鬟命。
「嘿嘿。」
「還傻樂吶,」杭航歎息,「下次有朋友過來記得收拾垃圾。」
「哈?」
「怎麼會有你這麼迷糊的人……」
「咋了啊?」
「你自己看看垃圾筐。」
「哦?」齊霽側身望過去……
「我再睡會兒吧……」
齊霽鑽進被子連頭都蓋住了,杭航撥浪鼓狀搖頭。
杭航走的時候,拎了五個飯盒。兩個飯盒的湯,兩個飯盒的餛飩,一飯盒蛋羹。還有一小袋麵條,一小袋蔥啊香菜啊的輔料。
回家後二愣子梁澤吃的風捲雲湧,吃完就躺沙發上拍著肚子挺屍。
杭航怎麼也不明白,好好一個廈門大學幹嘛請這種人去做演講==若不是自己很久沒去過廈門,想去旅行,他打死不陪同。
他人挺好的吧?
杭航一邊刷碗一邊想起了齊霽美滋滋的那張臉。
挺好。
杭航笑了笑,挺會照顧人的。
願意這麼花心思,是真的喜歡齊霽吧?
19~陰影
「然後呢?」
胡蔚抱著本子,關閉提示錯誤的窗口,漫不經心的問。
「沒然後了,完了。」齊霽躺在胡蔚的肚子上,手舉著一本兩塊磚頭大小的書答。
「這就完了?看見一個斷了插在地上的冰柱就完了?」
「完了啊。」齊霽抬眼看向胡蔚,「你都沒認真聽。」
「我認真聽了。」胡蔚捏頭,「我就是不明白怎麼這樣就完了。」
「較真兒……」
「是,哪兒有您順其自然啊。」
「……你損我。」
「你又多心了。」
「你欺負病人……」
「你病都好了。」
「沒有!渾身都疼!」
「還疼?」
「嗯。」齊霽放下了書,拉了拉被子。
「那不行醫院吧。」胡蔚說著要起來。
「不用不用,這樣吧,你去把藥箱拿給我。」
「吃藥能管用?不是不燒了嗎,怎麼還渾身疼?」
「管用。小時候開始就這樣,發燒過後渾身就疼的不行。」
齊霽挪到枕頭上,胡蔚起來,趿拉上拖鞋往客廳走。
「水也再給你倒一杯?」
「那還梨水吧。」齊霽呵呵樂著。以前從沒覺得生病好,現在卻忽然感覺生病也是一種幸福──有人圍著你、伺候你。
這就是齊霽。說他什麼好呢?29歲一個大男人,心思堪比妙齡少女。不是說他娘,他這人吧,就是小心思特別多,特別的……懷春,特別的不現實,特別的……胡浪漫。
「藥箱給你。」胡蔚把冰糖梨水放床頭櫃上,藥箱遞給了齊霽。
「你幫我拿吧。」
「你是骨頭酥了嗎?」
「……」
「什麼藥?」
「氟比汀。」
胡蔚開藥箱的手僵硬了。氟比汀就是鹽酸曲馬多跟埃托啡片等一樣,都是止痛類藥品,並,也都被用作毒品範疇。
「是不是不認識那個字兒?我來吧。」齊霽注意到了胡蔚的僵持,以為是那個藥品名胡蔚不知道。
「你吃這個藥?」
「一般不會用,但是長假明天就結束了,你得去上班,我希望疼能緩解的快點兒。」齊霽夠出藥瓶,擰開,「你知道氟比汀?」
「……嗯,是。」
齊霽倒了兩粒在手心,拿過杯子,吞服了,「你怎麼這張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是看過報道吧?是不是看見很多青少年以這個替代毒品?我不會啦。」
胡蔚抓了抓頭,把藥瓶收了進去。
「真的不會。」齊霽湊了過來,「這是醫生開給我的,處方藥,主要就是對付疼。我不是濫用藥物的人。」
「是,我知道。」
「可是……你好像不高興了。」
「沒。」
「那怎麼不說話了?」
「想想晚飯給你做點兒什麼。」
掰西藍花的時候,胡蔚仍舊有些愣神。
氟比汀。
想到它胡蔚就感覺自己被一種非常不好的東西抓住了。他從不是一個能控制自己遠離誘惑的人,這誘惑包括很多,其中就有毒癮。雖然已經戒掉了,可是……近在咫尺的誘惑……
真該死!
胡蔚扔開那西藍花,用力的按了按額頭,然後是眼睛,不住的擠壓,最後點了顆煙,靠著廚房的牆蹲了下來。
以前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藥、粉,其中就有這個氟比汀。
胡蔚一度以為自己真的遠離了那種糜爛的、看不見太陽的生活,可……事實一次又一次告訴他,只要存在過,就無法一筆勾銷。
別再去碰。
胡蔚對自己說。
可……
對於沒有自制力的人來說,大約沒有人給才是……正途。
「你……」齊霽推開廚房的門就看見胡蔚靠牆蹲著,手裡的煙,煙灰積的很長。
胡蔚抬頭,瞅著齊霽,笑了笑,「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累。」
「……都我把你累著了吧?」齊霽也蹲了下來,看著胡蔚的眼睛。
「說什麼呢。」
「我這一病特給人添麻煩……你這幾天都是照顧我……」
「沒有,就是可能昨天睡的不太好。」胡蔚將煙在垃圾桶內碾滅,起身,也伸手拉起了齊霽,「你躺著去,一會兒做好我喊你。」
「胡蔚……」
「嗯?」
「我覺得……你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
好人?
呵。
「別做晚飯了,你歇著吧,不行喊個外賣。」
「我沒事兒,真沒事兒。」胡蔚說著繼續拿起了西藍花,「誒,你進來幹嘛的?」
「呃。」齊霽語塞,他是進來告訴胡蔚他手機響了的。完全給忘了==
胡蔚做完飯吃完飯、帶猛男遛彎兒的時候才給溫嶼銘回電話。事實證明,這也是對的。
「但今天不是工作日。」看著奔跑的猛男,胡蔚沈著臉回答。
「對,確實不是,但是這個圖這個部分不解決的話,一定會影響後面的進度。」溫嶼銘說的很平和,從中聽不出來他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那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今晚能改正過來,明天一早交給我。」
胡蔚點了顆煙,「我家裡有人病了。」
「這樣啊……那……明天再說吧。」
溫嶼銘的這個態度讓胡蔚大吃一驚,他在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時候基本已經做好了準備溫嶼銘會說:就是你媽死了你也得把圖給我改了。真的,以胡蔚對溫嶼銘這個工作狂的觀察,這話他說的出來。
「你沒事兒吧?」
「啊?」
溫嶼銘的一聲「啊」讓胡蔚不知道往下接什麼好了,沈吟了一下兒才再度開口:「我一會兒改好發你吧。」
這下換成溫嶼銘失語。
「那就這樣,改好我發你郵箱。」
「方便的話你過來吧,過來我告訴你怎麼改,速度還快些。」
「哦,也行,你在公司?」
「沒,家裡。」
溫嶼銘告訴了胡蔚地址,胡蔚掛了電話。
太反常了。
先是說明天再改,後是說指導工作……
這他媽是怎麼了?
遛好猛男上樓,齊霽還在看書,給他切好的蘋果一口沒動。
「少看書,多睡,蘋果怎麼沒吃?」
齊霽抬頭,吐了吐舌頭,「忘了……」
「吃,吃了睡。」
「啊?還不到九點。」
「多休息吧,我出門一趟。」
「哈?」
「工作上有點兒事兒。」
「……你們單位……真不人性化。」
「就是太人性化了,呵呵。」
「那你……幾點回來?」
「不一定,別等我。」
「哦。」
齊霽又閃著大眼睛看著胡蔚,胡蔚彎腰,欠了欠身,吻了一下他的唇。
「胡蔚……」吻畢,齊霽按住了胡蔚的肩膀。
「嗯?」
「加件夾克,出門別感冒。」
「哈哈哈……怎麼會。」胡蔚用腦門兒頂了頂齊霽的腦門兒,「倒是你,少看書,早點兒睡。」
按著溫嶼銘給的地址,胡蔚摸上了門。這是市中心一帶很高級的公寓區,落成沒幾年,再加上維護的好,給人感覺特別嶄新。溫嶼銘的公寓在21層,胡蔚坐電梯上去,發現偌大一層就三戶。走廊都金碧輝煌的==和那人你別說,非常搭配。
2102的房門已經打開了,胡蔚探頭進去,客廳空空如也。敲敲門,聽見一聲,「進來。」
胡蔚低頭看看碼放整齊的拖鞋,再瞅瞅一塵不染的房間──這人潔癖吧?
可怎麼辦公室能那麼亂?
溫嶼銘從廚房出來端了兩杯咖啡,「坐,隨意。」
「哦。」
「加糖了,沒問題吧?」
「沒啊,挺好。」
「哦,呵呵。還以為你們模特要杜絕甜食。」
胡蔚剛端起杯子,剛感覺這人待客之道算周全,這就……
「首先,我不做模特了;其次,我從來不怕吃甜食;再三,你是不是對模特有意見?」
溫嶼銘喝了口咖啡,將杯子放回了杯墊,「可能有意見吧。」
「你這回答倒是挺坦率。」胡蔚笑。
「我不坦率過嗎?」
「從未,伴隨刻薄而已。剛那個回答也是。」
溫嶼銘皺眉。
「你不是被女模特甩了吧?」胡蔚繼續悠閒的喝咖啡。
「我看你也挺刻薄。」
「哈哈哈……一般不刻薄。」
「圖紙我簡單改了一下,打印出來了。」溫嶼銘說著站了起來,去了書房。
胡蔚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打量起了溫嶼銘的『豪宅』。似乎,對一個人來說,這也忒大了。
「你是一個人住嗎?」待溫嶼銘出來,胡蔚開腔。
「嗯,是。」
胡蔚轉了轉眼珠,「真的?那怎麼什麼都是兩套?」胡蔚剛注意到了,茶几下的杯子都是成套的,每套兩個。沙發上的靠墊也是兩組,門口鞋架上的拖鞋也是一個樣式兩雙,就連書房……都是兩間,一個掛著officeA,一個掛著officeB。
「你問的不是現在進行時?」
「欺負中文沒時態?」
「呵呵。」溫嶼銘笑,「看圖紙吧。」
「你不是剛離婚吧?」胡蔚低頭看圖紙,嘴上卻問出這一句。果然,剛電話裡一定是錯覺,這人還是這麼不招人待見。
「正在協議離婚。」出乎意料的,溫嶼銘答的坦然。
「呃……」
「上次我們吵架你見到了,對吧?」
「啊?」胡蔚一愣。
「我主要改的是你模特身後的這一部分。有一些設計會顯得累贅不夠簡潔,咱們這一季的主題是……」
胡蔚聽著溫嶼銘的說明,很認真,溫嶼銘還做了效果圖,很細節性的給他講解這幅圖的缺陷。兩人就此說了將近一個小時,胡蔚把溫嶼銘說的、重要的記錄了下來。整幅圖紙基本是溫嶼銘在改胡蔚在看。看完胡蔚就一個想法:學習軟件真的很重要,這是什麼速度啊?
處理完畢想告辭的時候,下雨了,雨勢來的兇猛,敲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胡蔚問溫嶼銘借了傘,可是剛開樓道門就發現這雨下的就是打傘都沒用。一場秋雨一場寒,那風刮的捲著冷氣襲人。
「上來吧。雨停再回去。」
在胡蔚掙扎著是跟樓道蹲會兒還是冒雨出去的時候,溫嶼銘打過來了電話。
胡蔚再次登堂入室,不尷不尬的耗在人家家裡,心裡還有點兒惦念齊霽,生怕他又沒睡看書。他發現,他跟溫嶼銘真是沒什麼話題,什麼都是開個頭就進行不下去。這人太冷了,比站在台上的模特還要冷。
「你為什麼不做模特了?」良久的無語後,溫嶼銘又起了新話題,「我記得你當時非常有名氣。」
「不想做了。」
溫嶼銘哪裡知道他這話題踩了胡蔚的雷區,也就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那為什麼忽然就不想了?」
「不想就是不想。」
「呵,好吧。」
「本來就是嘛,好比我就不會問你為什麼要離婚。」胡蔚說著摸出了煙,「可以抽煙吧?」
「不是我要離婚,是他。」溫嶼銘說著,從茶几下拿出了一隻水晶的煙灰缸。
「……你們結婚多少年了?」
「八年。」
「好麼,抗戰啊,不容易。」
「嗯,非常不容易。」
「不是我說你,你那個工作法兒……」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麼多年……不行你再跟她談談?」
「沒用,他那個人啊,呵呵,決定了就是決定了。」
「哪兒有那麼絕的人。」
「有,怎麼沒有,他跟他父親都能十年不來往。」
「啊?」
「嗯,因為我們的事兒,他沒跟未婚妻結婚,他父親因為這個就跟他斷絕了關係。」
「未婚妻?」胡蔚懵,然後,猛地想起剛溫嶼銘說上次他們吵架他見過,「你……你說的是……」
「嗯?」
「你是正跟一個男的協議離婚?」
「對,我們是註冊結婚過的。」
「我……靠!」
「你不是剛明白過來吧?」
「……廢話!誰想到『結婚』不是一男一女啊!」
「哦,這樣啊。」
「你……你是gay?」
「你能別搞的我好像很驚世駭俗嗎?難道你不是?」溫嶼銘捏了捏鼻子,早知道這人什麼都沒明白過來,他跟他扯這些個幹嘛?
「我當然不是!」
「有什麼好遮掩的呢?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跟後台跟那些男模特接吻。」
「……」
「呵呵。」
「你知道嗎,跟你說話可真讓人……不舒服。」胡蔚碾滅了煙。
「雙兒就比純gay好嗎?」
「雨好像小了。」胡蔚站了起來。
溫嶼銘抬眼看了看胡蔚,「你不是覺得我要對你怎麼樣吧?」
「您還沒那個本事。」
「那你怎麼好像很緊張?」
「糾正你一下,我不緊張。我只是不舒服而已。」
「為什麼不舒服呢?」
「你無權過問吧?」
……
「傘,別忘了,還在下。」
胡蔚在門口換鞋的時候,溫嶼銘走過去遞給了他傘。
「謝了,明天帶給你。」胡蔚接過來就開了門。
「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逃避,沒用。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難道你天真的認為,什麼事兒都是可以解決的?」
門哢噠一聲合上,溫嶼銘瞅著那門,一掌拍了上去。
是的,大多數問題都是無法解決的。這就好比,你永遠不知道納稅人的錢都去了哪兒。
胡蔚上出租車的時候,衣服已經濕了大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煩躁,也不知道幹嘛那麼去揶揄溫嶼銘。他知道他不是壞人,即便他苛刻他刻薄,他也是一直在帶他,雖然方式方法不怎麼地,可是效果很好,他令他上手很快,甚至,現在他還願意去親自指導他,而且還跟他講了私事。但……事實上,他就是讓他不舒服了,他指出過去的他讓他極其煩躁極其不舒服。
到家,那三口都睡了,開了臥室的壁燈,胡蔚就瞅見齊霽戴著眼鏡,手裡攥著書,被子踢得一團亂。
歎了口氣,胡蔚湊過去,拿下了齊霽的眼鏡、收了書,將被子給他蓋好。
出來到客廳,進浴室前,胡蔚折返了,取而代之直接走向了客廳的儲物櫃,拉開櫃門,拿出藥箱,夠出了那瓶氟比汀,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扔了,他就看著那垃圾桶,良久,蹲了下來。撈起那藥瓶,胡蔚將頭埋進了雙臂間。這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嘛?逃避?
那瓶氟比汀最後還是被規規矩矩的放了回去。
不試著抵制誘惑,那其實就未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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