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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電工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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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2-25 17:34:4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第一章

  一輛藍色喜美,泊在市中心的一幢商業大樓旁,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藍色套
裝的女孩走下車來。

  深吸一口氣,她仰頭觀望這幢全台出了名的大樓,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猶豫
與不安。

  大樓聳立在台北市的夜空,氣勢宏偉地屹立在四周的建築物中,獨特的設計
風格,清晰地呈現其主人的狂傲態勢。

  固然她只是一個年輕女子,但保全仍十分機警且謹慎地前來關切,「小姐,
請問你找誰?」

  她收回視線,暗吸一口長氣,「你好,我是長宏電子的代表,與你們總裁有
約。」

  「噢,剛才劉秘書有交代過,要請你直接上樓就可以了。」

  保全立刻換上一副親切的笑臉,「請跟我來……」

  「謝謝你。」

  她跟著保全走過金碧輝煌的大廳,片刻功夫就來到一角落的電梯前,站定不
動。

  「小姐,請你按六十八樓,便能直達總裁辦公室。」

  「謝謝你,我知道了。」她朝他點點頭,隨即走入電梯,按下「六十八」鈕,
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

  她是高子涵,才剛大學畢業未滿一年,十足是個社會新鮮人,今晚,她真的
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在台灣商界,沒有人不知道陳氏集團的神秘莫測,以及其總裁陳家偉的英雄
事迹,這便是高子涵不安的要素。

  陳氏集團在台灣最不景氣、政治最混亂之際突然冒了出來,挾帶著雄厚的資
金,一下子便立足台灣且頗具規模。

  短短的四年間,陳氏集團接連打了數十場的硬仗,著實賺進不少錢,使他們
一下了便擠入國內十大企業之列。

  陳氏集團資金從何而來?幕後的操盤手是什麽出身來曆?沒有人知道,但大
夥都很有興趣想知道。

  於是,各大八卦雜志、狗仔隊全員出動,最後由一周刊社率先發難,以四個
篇幅介紹陳氏集團的來老去脈,其他媒體也想跟進,卻又中途退出,拒絕再玩。

  原因是陳氏集團一狀告上法院,提出所有反證,說明該周刊涉及毀謗、違反
人權等十大罪狀。

  陳氏集團因財力雄厚,聘請的無一不是國內頂尖的律師,組成律師團,連國
外的人權代表、專家亦有加入。一場舉國注目的官司打下來,並沒有産生結果,
陳氏集團突然撤銷告訴,雙方私下和解。

  據說,該周刊社雖然一毛錢償金未付,但其負責人,以及編輯特稿的記者,
在陳氏集總裁的辦公室裏面壁跪了半個鍾頭才把此事做一了結,此後再也沒有八
卦媒體敢去招惹陳氏集團。

  傳說中,陳氏集團沒有做不到的事、想要的,更會不擇手段地巧取豪奪,誰
想與其競爭,最終必定慘敗收場。

  面對陳氏集團,面對不可預知的結果,高子涵臉上的不安之色更深更濃,然
而這個是她唯一的選擇。

  她必須前來會會他,否則長宏電子就會如同肥皂光潔般的消失無蹤。她非走
這趟一趟不可!

  傳說中,陳氏企業的總裁就是現代版的惡魔,既是惡魔,當然只會出現在夜
晚,正如同今天,她求了老半天,他竟約晚上十點來他的辦公室見他,且只給她
十分鍾的時間。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在是九點四十七分。

  隨著電梯上升,她的心也在上升,懸在半空中,仿佛不知道什麽時候,它會
從口腔裏突然迸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梯在五十四樓停下,電梯的門緩緩打開,一個年輕男子
的影像映入眼簾。

  第一眼,她接觸到的是一雙黝黑發亮大眼睛,兩人四目交接,那男人的眼睛
突然眨動了兩下。

  那年輕男子約莫三十上下,一身的阿曼尼西服,約一八五的身高,發型長短
適中,笑起來居然還有兩個男人少有的小犁渦。

  是的!他淺淺一笑,朝她點點頭,緩步走入電梯,雙手又在口袋,渾身上下
充滿一股難以言喻的帥氣。

  他笑,她卻笑不出來。

  固然微笑是世上共通的語言,點頭亦是人類最基本的禮儀,可她心事重如山,
真的笑不出來啊。

  他長得又高又帥,對她又點頭又微笑,使她不禁深望他兩眼,卻又很快的回
避他的目光,然後低下頭去。

  走入陳氏集團,對她而言本就是種莫大的壓力。因此她會很自然的把對方的
善意、微笑、點頭當作是一種戲谑,似乎在說明對方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情起伏。

  適才會多看他兩眼,純粹是被他的外表吸引。

  她滿心以爲世上最帥的男人就屬她老哥一人,可惜他不爭氣,否則今夜他又
何需來到此地,面對不可預知的結果?

  電梯內很靜,至那兩扇門合上後,她就忍不住以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他,發
現他高大得就要頂到天花板,以及嗅到他身上傳來一股清晰淡雅的古老水味。

  與此同時,她還感應到另一絲氣氛——他也在打量她!

  和她不同的是——他是正大光明的看,同時把上身靠在門板上,擺出一副樂
在其中的表情。

  電梯內突然變得更靜!

  就在這極端安靜的小小空間裏,倏地響起「卡」的一聲,上升的電梯瞬間靜
止不動,大地一片漆黑。

  怎麽啦——停電了嗎?

  高子涵愣了一下,身不由己的驚呼一聲:「啊……」

  怕黑?那是許多女人的天性,在本能的驅使下,她會發出驚呼聲亦是自然之
事,怎料呼聲尚在空中回蕩,突然傳來他一聲輕笑。

  「哇哈哈!真巧!真是巧極了……」

  說話間,電梯上方傳來一聲異響,在一眨眼,左上角射出一絲小得可憐的燈
光,就像一燭光的聖誕燈。

  「別怕!這是電梯內的緊急照明燈,冷氣孔也有風,所以說,我們暫時還不
會窒息而亡。」

  他向前走了一步,「小姐貴姓?」

  到了這個節骨跟,他居然笑得出來,而且還有空泡妞?這人真是史上少見的
男人。

  高子涵當然沒理他。

  見她悶不吭聲,他自問自答道:「喔,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爸平常有教,要
你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是吧!」高子涵還是沒理他。

  他絲毫不以爲意,雙手伸起,解開衣鈕,脫下西裝,鋪在地上,然後一屁股
坐了下去。

  「嗯,很好!大人有在教,那是一件好事,只不過……嘿嘿,他只教了你三
分,把另七分給忘了!」

  他邪笑一聲,擡眼望著她,接著又道:「你爸恐怕忘了告訴你,男人血氣方
剛,萬一你把他惹毛了,這孤男寡女共處在小鬥室裏,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
發生什麽香豔刺激的事……」

  這句話極具暗示,高子涵不由得更加緊張。

  大學讀了四年,都快二十四歲了,可她就是沒學到,當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共處在故障的電梯內時,該如何保護自己?

  打電話求救?對了!她怎會忘了自己還有手機呢!

  心念一動,她趕忙取出小巧可愛的貝殼機,掀起蓋子,大眼一瞪,整個人頓
時僵硬住了。

  接收不到訊號?

  她向左側一移,把手機對著那絲燈光再細目一望——沒錯!螢幕上顯示出訊
號微弱,無法接收的字樣。

  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當場傻了眼。

  在這幢號稱地標的大樓電梯內,手機居然無法使用?

  「嗯,看來,你爸還真教了你不少,還知道打電話求援?不錯不錯——可惜
無解喔。」

  他邪惡的話聲再度響起,「在這幢大樓裏,不只電梯,所有的地方都無法使
用手機,你知道爲什麽嗎?」

  知道她一定不會回話,因此他自問自答道:「唯恐商業間諜作怪監聽,當初
在蓋這擴大樓時,外牆都加了些特殊的材料,它能阻隔所有的電磁波。所以說啦,
這幢大樓足堪比擬銅牆鐵壁——SHIT!電梯居然會故障?」

  「砰」的一聲,他氣得用力捶打牆壁。

  男人一動怒,女人一定倒楣,這是鐵律。

  高子涵見他生氣,萬一牽連到自己總不是一件好事,當下她別無選擇的打破
了沈默。

  「你……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她的話聲顫抖。「你會說話?原來你不
是啞巴?」他突然跳了起身。

  「我……」高子涵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他沖著她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你會說話就好!我們倆還不
知要被關在這裏多久,不如坐下來聊聊,好打發時同,你看怎樣?」

  說話問,他手一指鋪在地上的西裝。

  「謝謝你,我站著就好。」高子涵搖搖頭。

  他楞了一下,「這件西裝全台灣只有一件,價值十六萬,你恐怕從來也沒坐
過那麽貴的位子,你真的不坐?」

  高子涵又搖搖頭。

  「那我坐羅!」他又坐了下地。邊喃喃自道:「女人就是那麽沒腦,一點也
不懂得隨遇而安的道理,說不定還要罰站到明天喔……」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她聽的,她怎會不懂。

  問題是她身著套裝,如果是牛仔褲的話,她早坐下了!

  他喃喃說個不停,話鋒突然一轉,「我都說了那麽久的話哩,你爲什麽還不
說你的名字——你是那個部門的?」

  「我是高子涵,不是這裏的員工。」

  「哦?」他顯得有些意外。

  高子涵頓了一下,接問道:「你是什麽人?爲什麽知道這裏的事?」

  他不答反問,「你是指這幢大樓的……」

  「嗯。」高子涵點點頭。

  「因爲我是台灣水電工!」他笑應著,臉上充滿邪氣。

  「什麽?」高子涵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過我不叫『阿賢』,我叫小偉,在這裏大夥都叫我」偉哥「,你也不妨
這樣叫我!」

  高子涵轉頭注視著他,完全搞不清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因爲他臉
十分嚴肅。

  偉哥哈哈一笑,隨即又道:「當初這幢大樓破土興建時,所有的線路都是我
一手設計、鋪陳的。所以說,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幢大樓的結構,只要出現任何一
點毛病,找我偉哥,萬事OK——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了不起?」

  高子涵聽不下去了,不答反問道:「如果萬事都OK了,爲什麽我們還會受
困在這裏?」

  「該死的電梯!」偉哥用力一捶地板,「那些沒做好保養維修的渾球,明天
我一個個全都開除!」

  「你有那麽大的權力?」

  「那當然!我是水電工的組頭,權力可大羅!」

  他咧嘴一笑,隨即問道:「對了!你說你不是這裏的員工——那你這麽晚了,
跑來這裏做什麽?」

  此話甫落,高子涵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我跟你們總裁
有約……」

  「哦?你是他女朋友?」他愣望著她。

  「不是!」高子涵搖搖頭,苦笑道:「我來此……事有些是想請他幫幫忙,
不知他……」

  見她一臉的旁徨,偉哥接下她的話,「他知道你要來?」

  「是的!我是透過劉秘書,是他轉達的。」

  「劉秘書?哼!他是出了名的大色郎,只要有女人什麽事求他,跟他」奶
「一下,保證他什麽事都說好。」

  偉哥淡淡一笑,一臉同情,「你放心好了,我們總裁人很好,不管你有什麽
事求他,他一定會答應的。」

  「這……恐怕不是這樣吧!」

  「當然是!肯定是!我們總裁人最好了,經常做善事,且行善不欲人知,走
道哪裏都會受到別人的敬重。」

  「可是不對啊!據我所知——」

  「就拿我偉哥來說,身上這身行頭就是他送我的。那天他喝醉了,一見到我,
二話不說,當場脫下送我……」

  「難怪我就是想不透,你身上的衣服——」

  「跟我水電工的身份不搭配是不是?那算什麽!陳氏集團打掃廁所的歐巴桑
都穿一身香奈兒哩。」

  「噗嗤!」高子涵被他誇張的言詞逗得失聲一笑,「你別鬼扯了——打掃廁
所的歐巴桑穿著香奈兒做什麽!」

  「我們總裁送的啊,他想日行一善嘛。」

  「我不相信!」高子涵搖搖頭。

  偉哥愣了一下,「你爲什麽不相信?」

  高子涵瞪了他一眼,「前陣子一周刊介紹可詳盡了,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怎
麽可能不知道?」

  「天啊!我每天忙得跟狗一樣,哪有美國時間去看那些八卦雜志——他們是
怎麽說的?」

  高子涵沒有隱瞞,說了一長串,最後還不忘強調道:「他是一個惡魔,信邦、
元華……這些公司都栽在他手上!」

  「惡魔?陳氏集團沒人這樣說他啊!」

  偉哥抓了抓頭皮,皺眉苦笑不已,「總裁在這裏對每個人都很好,從來也沒
聽說他罵過什麽人——」

  高子涵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那只是假象!像他們那種有錢、有權勢的人,
眼睛都在頭頂上,吃人不吐骨,他跟下屬有什麽好計較的——他吃外面的人呀!」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附和一聲。

  話聲一頓,他一臉好奇的又道:「不可能!那些人一定不可能只說他是個惡
魔,一定還有更精彩的。」

  「對啊!他們用四個篇幅介紹他。」

  「好極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趕快說給我聽。」

  「好呀!可是先說好,你可不能出去亂說。」

  「那當然!我保證不出去亂說。」

  「其實我也是從周刊上看來的,你們總裁……」

  同樣的夜,不同的場景,這裏也很黑,但餐桌上卻點著幾支蠟燭,氣氛十分
浪漫。

  只見一男一女正享受著頂級牛排,配上一九七六年份的法國紅酒,一餐飯吃
完,女的已經有些醉態。

  「劉……劉秘書,現在……我們了要去哪裏?」

  「小曼,我在樓上安排了一個房間,不如你先上去歇會兒,總裁應該也快到
了,你看怎麽樣?」

  「劉秘書,我……頭好昏……」

  「沒事沒事,我扶你。」

  這裏是凱悅飯店,亦是劉秘書的第二個家。三不五時他就會帶不同的女子前
來用餐,之後再上樓狂歡一番。

  他動作熟練地扶著她,來到二四三二號房,將她放倒在床上,一雙眼死盯著
她的前胸不放,表情開始邪惡。

  小曼半眯著惺忪醉眼,「劉秘書,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想,總裁他肯錄
用我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美極了,總裁見了保證喜歡,只不過……他的一些習慣不
知你了解否?」

  「習慣?什麽習慣?」

  劉秘書索性也躺了下來,就躺在她旁邊,不答反問道:「小曼,你到底知不
知道當他特別助理的工作性質?」

  小曼搖搖頭,一臉茫然,「不外乎是幫他安排行程,處理一些瑣事,大概還
要陪他一起應酬吧!

  劉秘書淡淡一笑,「那是其他公司的規矩,不過在咱們陳氏集團,特別助理
還得解決總裁的生理需求。」

  「這……你怎麽把話說這麽明?」小曼顯得有些害羞。

  劉秘書手一橫,摟著她的香肩,「一個月七萬,外加各種津貼,年收入破百
萬,如果沒有適時跟他來那麽一下子,解決他的性欲,說真格的,世上哪有那麽
好康的工作,要我是女人我早就去幹了!」

  小曼愣了一下,尚不及開口回話,他突然身一側,一口吻上她的臉,「噢,
小曼,你真是太吸引入了……」

  「不……不要!」她使勁地推拒著。

  劉秘書強吻著她的嘴,邊把手伸向她胸前的衣鈕,「你別這樣,我現在給你
一個實習的機會。」

  「可是總裁待會來了……」她胸前的衣鈕已被解開。

  劉秘書一頭拱入她前胸的小山丘,不時地磨蹭,「你別擔心,不過半夜十二
點,總裁一定會出現。」

  他滿嘴胡扯,騙死人不償命。

  劉秘書其實是陳家偉的遠房親戚——一表三千裏!今年才四十出頭的年紀,
長相還算差強人意。

  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讓他與陳家沾上一點關係,因此打著總裁秘書的旗號,
他已幹了不知多少的壞事。

  就像今夜,有一個「肖」想總裁特助的傻女人進入他設下的圈套,他又可以
嘗鮮了。

  不消片刻,他動作飛快地剝光彼此的衣裳,接著手一伸,在她的胯間一陣探
索與撥弄。

  「嗯……噢……」她淺吟著。

  他慢慢地傾下上身,把偌大的腦袋湊近她的胯間,同時瞪大著一雙銅鈴眼,
仔細檢視著。

  玩歸玩,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中標,所以他必須好好的看個夠,確定後在大
顯身手不遲。

  「太棒了,小曼,我想總裁一定會喜歡你這一型的。」他滿意的點點頭,一
碗迷湯適時的灌下。

  在他做壞事期間,他必須不斷贊美對方,還得把「總裁」二字搬出來虛晃兩
招,讓對方産生錯覺,迷迷糊糊的失身而不自覺。這是他經驗累積所得,每次皆
無往不利,至今還沒有失手的紀錄。

  滿意之余,他伸出邪惡的五指,在她的花蕊上輕柔地摩擦著,欲挑起她潛在
的情欲。

  片刻功夫,蜜穴的雙唇隨著地每一次的呼吸而顫動,絲柔般的蜜液如泉湧出,
濕透他整個手掌。

  「好!你真熱情……我們總裁最喜歡熱情的女人了……」他輕聲細語地說著,
但表情卻更加邪惡。

  說話間,他以手指輕撫著那鮮嫩欲滴的蜜穴,鮮紅似血的甬道直達不知名的
深處。

  他用手指輕輕地撥開兩片肉唇,頭一傾,向裏面吹口氣,還不時伸出舌尖輕
舔著湧出的蜜液。

  「噢,好舒服……」她呻吟著。

  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抓握著他的頭,想坐起身,但耳畔已響起他的輕柔話聲,
「你別動,我轉個方向就好。」

  話聲甫落,他轉了個方向,兩人現在的姿勢一個像9,一個像6,她當然也
不會讓自己閑著。

  「噢,你的好大。」她贊歎一聲。

  話聲甫落,她張開兩片花瓣般的唇,輕輕地合入口中,時而吸吮、時而舔吻,
顯見她的潛在情欲已被嚴重挑起。

  她靈巧滑溜的舌,在前端不停地打轉,每一次的吞吐之間都會在溝邊輕咬一
下,雙手亦不停地套弄。

  「嗯,好極了……」他輕喘著,臉上笑出了天花,「你的技巧真是高超,總
裁一定會愛死你這張小嘴……」

  他已不再年輕,怎能經得起這種吸吮法?不過幾眨跟工夫,他的雙腿倏地緊
繃,他以忍無可忍。

  這只是前奏,豈能滿足他的獸性?雖然這種感覺也滿不錯的,但畢竟缺少了
狂暴的沖刺。

  「小曼,我……我快不行了,你快歇會兒……」

  他慢慢地坐了起身,跪坐在她身下,扶起她的雙腿,架放在自己的雙肩上,
同時暗暗探索目標,找尋方向。

  相同的動作他經常在做,因此眨眼間他腰身一沈,堅挺一下子便刺入濕潤、
泥濘不堪的腔道中。

  「啊……」她嬌呼一聲,余音不止。

  他的堅挺在瞬間長驅直入,粗暴地剝開微微開啓的肉縫。

  只見小曼的五官瞬間扭曲成一團,體內仿佛被釘入一根燒紅的鐵捧,一張臉
豐富極了。

  「你……慢點……」她呢喃著。

  慢點?這不是他的作風,他要的是快,絕不是慢。

  他才懶得理她得叮咛,當他侵入她的身體後,他自認主宰了一切,他甚至以
爲擁有了全世界。

  他盡情地沖刺著,讓她的腔道內層層疊疊的蜜肉,在他狂暴的帶動下不斷地
翻轉攪動。

  「噗嗤!噗嗤……」

  淫糜的春水聲清晰地在空氣中回蕩。

  蜜液如泉般湧出穴口,不消片刻以濕透床面。

  她那粉紅色的蜜穴如此令他沈醉,他緊繃著身子,將他壯碩的堅挺在她火熱
的腔道中快速地撞擊。

  小曼呻吟著,瘋狂地搖著頭,如雲般的秀發在半空中飛舞,整個人早已陷入
歇斯底裏之境。

  她的意識、理智,早已迷失,她在不自覺中迎合他每一個動作,以及每一次
的抽送。

  「啊!噢……我……觸電了……」

  她緊咬著他的衣裳,渾身劇烈地顫抖和抽搐,嘴裏控制不住地發出似乳燕輕
啼的呻吟聲。

  劉秘書清清楚楚地感覺白花心身處狂泄而出的春水,如打開的水老頭,怎麽
樣也止不住。

  見她達到高潮後的媚態,他再也無法忍耐。

  「等我!等等我……小曼!我們一起……」

  當她高潮來臨的瞬間,他只感覺她體內仿佛有著數不勝數的小手,在按摩他
的孽障。

  他的心弦已被撥弄,他忍無可忍的準備噴發,將自己熱情的種子。遍灑在她
心田。

  頃刻問,他抽送的動作已超越人類的極限,他的精門已然開啓,按耐不住的
準備飙射。

  然而,在這要老命的節骨眼,放在床頭櫃的西裝口袋裏,倏然響起一陣悠揚
的電話鈴聲。

  「SHIT!」

  他暗罵一句,精門頓時緊閉,他氣炸了。
第二章

  劉秘書身上帶有兩支大哥大,並非表示他的身價,而是業務、職務上的需要,
使他非帶著不可。

  一支電話是他私人使用,另一支則是公事。知道的只有三個人——總裁、老
婆大人、和保全人員。

  現在,響起的電話鈴聲是屬公事的那支電話,那麽,這麽晚了,會是什麽人
打來的呢?

  「劉秘書,是我,阿德。」

  「渾蛋!」劉秘書啐了一句。

  阿德是大樓的保全人員,現在他應該像只看門狗在大樓的裏裏外外守著,沒
事打電話來做什麽?

  「你聽好了!如果你沒有好的理由,說明你這該死的渾蛋居然在這個時候打
電話來,明天你就甭於了!」

  「不是啦!劉秘書,兩個鍾頭前,有個長宏電子的代表說要來找總裁,奉您
的指示——」

  「啊!我都忘了這回事——是一個姓高的小姐……」

  劉秘書沒見過高子涵,兩人只是溝通電話,她說她想求見總裁,平常想找他
的女人多了,她不過其中之一而已。

  爲一不同之處是——她在電話裏的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所以劉秘書才答
應她的要求,才有十點之約。

  理論上說,聲音好聽的女人,長相應該也不會太差,如果他的判斷沒錯,她
就是另一個小曼。

  然而造化弄人,小曼今晚自投羅網,先送上門來,他把高子涵的事給遺忘了,
也忘了通知總裁一聲。

  「你趕緊打發她走!」

  「劉秘書,來不及啦!兩個鍾頭前她就上去找總裁了,我們一切奉您的指示
辦理。」

  「渾蛋!既然如此,那你現在打電話來傲什麽?」

  「劉磊書,事情是這樣的——高小姐都上去兩個鍾頭了,一無消息,您會不
會覺得很奇怪?」

  沒錯!一語驚醒夢中人。

  平常總裁見任何人,絕不超過十分鍾,這是他一向的習慣,也是他的行事風
格,絕不可能破例。

  「阿德,你上去察看了沒有?」

  「有啊!我們見那高小姐兩個鍾頭都沒下來,於是派人上樓去察看,結果高
小姐人不見了。」

  「什麽——人不見了?」

  「是的!正確的說法是——連總裁也不見了。」

  「靠!你在說什麽——說清楚點!」

  「葆全量的小張說,高小姐走A4的電梯後,人就不見了,因爲六十八樓的
總裁辦公室外,也不見她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她進入A4電梯,並沒有在六十八樓
出電梯,人就不見了?」

  「是的!」

  「那總裁不見了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原想上樓去請示總裁,但他不在辦公室,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他的人,
所以他也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你們沒搞錯?」

  「另外,還有件事很奇怪——大樓裏的另七座電梯沒事,但A4那座電梯好
像故障了。」

  「你說A4電梯故障了?」

  「真的!剛才我們在保全室召開會議,判斷總裁也可能受困在電梯內,否則
別無其他的可能。」

  「靠!你們沒搞錯?」

  「王組長說大致錯不了,因此要我打手機像您請示,不知劉秘書有沒有什麽
指示?」

  「我……」

  一字甫出,他突然住口不育,因爲他身下的小曼突然有了不尋常的動作,她
已經悶壞了。

  此時此刻,兩人的下身仍是緊緊地貼在一起,而他居然大剌剌的講電話,且
沒完沒了,那怎麽可以?

  她按耐不住地一陣搖晃、蠕動、收縮,那是源自於她自身的需要,卻給了他
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渾身一顫,連聲音也再發顫,「噢,我來了……」

  「劉秘書,你說什麽——你來了?」

  「喔,寶貝……我快……快……出來了……」

  電話那端傳來阿德的發愣聲,「劉秘書,您是不是喝醉了?您正在跟我說話,
您什麽時候來了?」

  這回,劉秘書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而是渾身一陣劇烈地顫抖、抽搐,仿佛羊
癜風發作了,完全控制不住。

  「劉秘書!劉秘書……你還好吧?劉秘書……」

  「你叫魂啊——我現在立刻趕去!」

  話落,他挂了電話,腰身一抽,「好個頭,你居然整我,看我等等下回來如
何收擡你!」

  小曼見他下床穿衣裳,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不必等一下,你現在要去哪裏?」

  「咱們總裁被困在電梯裏,我得先去處理一下——你歇會兒,待會兒咱們進
行下半場,保證精彩。」

  小曼噘起嘴,「可是——?」

  話猶未落,他以甩了一疊千元大鈔在床上,「乖乖地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
來……」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高子涵今晚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她這輩子都不會走入這
幢大樓,又何需被困在電梯裏?

  長宏電子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公司,勉強擠入一百大的企業之列,在高天財的
帶領下,二十年來都維持一定的局面,可惜當他臨老了,把公司交給獨於高正宇
經營後,居然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高正宇是高子涵的大哥,留美的企管碩士,英
俊挺拔、野心不小,一心想把長宏電子推向台灣的高峰。

  子承父業,又想把既有的事業做大固然野心不小,然而時運不濟,突然冒出
了陳氏集團,打破了他所有布局。

  自從陳氏集團出現後,長宏電子的訂單一張張被對方搶走,若非幾個二十年
交情的老客戶力挺,情況一定更糟。

  接不到訂單,高正宇立即縮小生産線,精簡人事支出,雖然勉強支撐住了,
但經營這樣的事業又有何意思?

  他的所舉專長是企業管理,把一同公司愈做愈大,絕不是苟延殘喘,使一問
公司毫無異議的存在。

  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畢竟長宏電子的成敗。他都必須
一肩挑起。

  於是,他暗地裏把公司、工廠抵押,湊足四億的資金炒作股票,以及投資房
地産,心想另創事業的高峰。

  一年不到,成敗分曉。

  很不幸的,他所有的股票、房地産皆被套牢,當銀行團找上高天財時,已然
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長宏電子名下的資産也不只四億,只是二十余年的心血將化成泡影,
這教人多麽的心疼?

  高天財並不心疼自己的努力經營,成果在一夕之間化作烏有,但他卻賠不起
長宏的商譽,更賠不起個人的信用。

  當高正宇把工廠抵押給銀行時,沒有任何人,包括他的親人也不知道這回事,
業務部門的人仍在努力的開發客戶,結果現在單子接到了,但工廠、所有的設備
皆已貼上封條,時間一到,交不出貨,長宏該怎麽辦?

  這並非假設性的問題,問題已迫在眉睫,目前除了陳氏集團能幫忙收拾這個
爛攤子外,別人一定做不到。

  高天財心知肚明長宏這回死定了,而且會死得很慘。

  工廠已被貼上封條,不能動工出貨,到時那比龐大的違約金就夠他傷腦筋了,
何況他根本賠不起。

  無奈之下,他只好找高子涵前來試試運氣,只要陳氏集團肯接手這批訂單,
那長宏便可逃過一劫了。

  爲了挽救長宏的商譽,高子涵當然很樂意走這麽一趟,只不過老天爺竟跟她
開了個大玩笑,讓她困在電梯裏動彈不得。

  更可怕的是,居然還有個水電工跟她被困在一起,伴君如伴郎,讓她分分秒
秒都活在恐懼中。好在他還算克制,並沒有做出任何越軌之事,否則一旦她出了
這該死的電梯,還能向誰去訴苦喊冤?

  不知何故,也許是兩人獨處在這小小的空間裏,讓她不得不去面對這個男人,
忽然發現他其實還滿不賴的。

  在這昏暗的小空間裏,他坐在地上與她聊天,話聲變得格外的清晰,以及富
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磁性。

  近兩個鍾頭談下來,她始終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抖
出那麽多自己的私事。

  她總是在說,他總是在聽,一臉笑容的在聽。

  「好熱啊!該死的——沒冷氣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大刺刺的脫下襯衫,赤裸著上身,沖著她咧嘴一笑,「等一下萬一我熱得
受不了而脫褲,你可千萬別介意。」

  這話不好笑,高子涵根本笑不出來。

  她自己何嘗不熱得頭昏腦脹。兩腿站得發酸,不知何時把高跟鞋也脫了,自
己卻渾然不覺。

  「男人就這點占優勢,冷了穿,熱了脫,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不獻寶,保證
沒事……」

  電梯天花板上的扁葉雖然不停地打轉,但光只是制造出的那一點小風,根本
不足他二人的呼吸啊!「

  「不行!我快熱得抓狂了……」

  他低下頭去,在西裝的暗袋內取出大哥大,煞有其事地胡亂按下幾個鍵,跟
真的一樣。

  「喂,我是偉哥——快送半打海尼根來,我在A4的電梯裏,記得要愈冰愈
好,冰不死人我不付錢!」

  話聲一頓,他突然轉望高子涵,一手捂著話筒,小心翼翼地問:「你想喝點
什麽?」

  「我?」高子涵愣了一下,卻很快的回過神,也樂意陪他一起演戲,「我要
一杯柳橙汁——大杯的!」

  「嗯,我知道了!」

  他對著話筒說道:「喂!另外在一大杯柳橙汁——什麽!哥哥不在家,今天
不賣飲料,除了酒?」

  他又捂著電話,皺眉苦笑道:「糟了!他們不賣飲料,只賣酒——你想喝什
麽?」

  她被誇張的表情逗得哈哈一笑,「跟你一樣羅。」

  「喂!你聽好了——快送一打海尼根,炒兩樣小菜,再準備一個大冰桶,杯
子就不必了!」

  他收起電話,咧嘴一笑,「他說他們立刻送到!」

  「噗嗤!」高子涵被他逗得笑翻了。

  她笑得正愉快,他卻說了一段殺風景的話,「你先別高興得太早,說不定我
倆今夜就要死在一起。」

  這是什麽話?她不禁愣了一下。

  她面色微變,「你別嚇我啊!」

  「我是說真的!你想想,明天一早八點多才有人前來上班,意思也就是說,
咱們倆得困在這裏至少九個鍾頭!」

  「不會的!剛才我來的時候有碰上這幢大樓的保全人員,我想,他們很快的
就會發現我並沒有離開——」

  他打斷她的話,「那些人不過是一群飯桶,等我脫困之後,一定把他們全都
開除!」

  「你哪來這麽大的權力——太誇張了吧!」

  「我……」他尴尬一笑,隨口道:「到時我建議我們總裁——」

  高子涵也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少臭美了!要開除的話,他也會先開除你,
因爲你沒把電梯保養好呀!」

  「這倒也對!你不說我也忘了,我不過是個水電工而已……」他顯然不想在
這個話題上打轉,當下他話鋒一轉,問道:「對了那你老哥呢?」

  高子涵搖搖頭,黯然道:「他到美國散散心——」

  「跑路是吧?」他扮了個鬼臉,例嘴一笑,「闖了這麽大的禍,一定得找個
地方躲起來,這是常規。」

  「他沒有躲!」高子涵頂了一句。

  「好好好,他沒有躲,只是散心……」

  他淡淡一笑,正準備說些什麽話時,忽聞一聲異響,那展一燭光的小燈倏地
一閃,滅了!

  與此同時,風扇葉片亦停止轉動,氣氛突然變得詭異。

  「糟了!連備用電也耗盡,情況真是愈來愈精彩了。」

  漆黑中,但聞他歎了口長氣,開始沈默不語。

  高子涵並沒有開口說話,悄悄地蹲下身子,然後坐了下地。

  該死的!她已經站了兩個鍾頭啦!

  保全室一夥人急得滿頭大汗,尤其是劉秘書,他不停地跺著方步,口中還念
念有詞。

  「神啊!你千萬別讓他也困在裏面,到時可會死一堆人,包袱捆捆,回家吃
自己啊……」

  「這該死的小趙爲什麽還沒來?待會兒我非得一把掐死他不可,害死一堆人,
還搞不清楚狀況……」

  說著說著,只見一年過四十的中年漢子一臉惺忪地走入保全室,雖然口中
「卡滋卡滋」地嚼著槟榔,但看得出來,他根本還沒睡。

  「什麽代志?」中年人一臉不爽。

  「小趙,你可來了!」劉秘書大眼一瞪,急道:「你在搞什麽!A4的電梯
故障了——你有沒有保養啊!」

  「靠!不過是電梯故障,明天一早我在處理不行嗎?」

  「不行!當然不行!」

  「劉秘書,你饒了我吧!世上哪有機器不壞的?你也犯不著半夜三更的把人
被窩裏挖起來……」

  劉秘書聽不下去了,「因爲總裁被困在裏面!」

  不想小趙聽了大笑,「哇哈哈!好笑!好笑!好笑極了……這真是我今年聽
到最好笑的笑話……」

  「這不是笑話,總裁確實被困在電梯裏面。」

  「你說什麽——真的?」小趙笑不出來了。

  劉經理點點頭,一臉的嚴肅,「我像在開玩笑嗎?」

  小趙眼腈瞪得很大,現在他已完全清醒了。

  他突然轉身就跑!

  他快!別人比他更快{ 只見三名保全人員身一橫,擋在門前,臉上展現出一
副凶狠極致的模樣。

  「你跑什麽?」劉秘書冷笑一聲。

  小趙慢慢地轉過身來,哭喪著臉,五官糾結成一團,「我……我不想被他…

  …掐死!「

  「說得好!」劉秘書笑聲更冷,「你不想被他掐死,所以讓咱們一個個被他
焰死,你好一旁看笑話,是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啊!」小趙趕忙說明。

  劉秘書橫眉豎目,「你知道嗎?在我們被掐死之前,總得拉個人墊底,至少
也得把他剁成肉醬,做肉包子吃!」

  聞言,小趙臉都綠了。

  話聲一頓,劉秘書見他一臉的驚嚇,口氣不由得放緩,「說吧!你現在準備
怎麽做?」

  小趙不假思索,「老實告訴你,剛才我來這裏之前,先去電路間那裏看了一
回,根本……沒發現毛病……」

  「但A4的電梯故障了是事實!」劉秘書吼了—句。

  小趙忙接口道:「理論上說,這八部電梯是一體的,A4怎麽會故障,我…

  …真的需要時間檢查所有的線路。「

  「需要多久時間?」

  「至少半天。」

  「半天?靠!你說得出口,我們可不敢聽!」

  「不是啦,我話還沒說完——唯今之計,是得先確定他被困在哪一樓層,然
後我去車上拿電動扳手把電梯的門打開——先把人救出來,等天一亮,我再調人
過來做一次全面檢修,這樣就搞定了。」

  劉秘書頓了一下,揮手道:「走——就由二樓找起!」

  沒有人喜歡當一個睜眼瞎子,尤其人又被困在狹小、悶熱的電梯內,感覺真
是糟透了。

  一陣死寂的沈靜過後,他突然開了口,「你想,我們倆有沒有可能一起死在
這裏?」

  「不可能!」高子涵堅定的說了三個字。

  黑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亡。她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如此回答,只不過
是壯膽而已。

  不同於她,他表現出得較實際,「那可難說!一旦連這裏的氧氣耗盡,那麽
一切都結束了!」

  高子涵心坪然一跳,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如果
說,事情真有你想像得那麽糟,你會有什麽遺撼的事嗎?」

  這問題平常誰會想到?尤其對一個衣食無慮、正值年輕力壯的男人而言,顯
然是白問了。

  「那你呢?」他不答反問。

  「我?」高子涵愣了一下,頓時答不出話來。

  她帶著一線希望來到陳氏集團,想爲長宏電子解套,怎料居然受困在道該死
的電梯內,跟一個陌生男子談生死?

  老天爺也太愛跟她開玩笑了吧!

  「是我問你的,你應該先回答!」她把問題推了回去。

  「沒有。」他口氣十分堅定,「我什麽也不缺,又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萬一
發生什麽不幸,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你倒是頗知足常樂的……不過據我所知,男生好像都不是這個樣子的,就
像我哥一樣——」

  「你把話題扯遠了——你的遺憾是什麽?」

  「我……」高子涵支吾片刻,突然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來此的目
的——不嫌多一此問嘛!」

  他呵呵一笑,「原來你的願望就那麽渺小——沒問題!你的願望一定可以實
現的。」

  高子涵沒想太多,只當是他的安慰之詞,「謝謝你,可惜你沒有願望,不然
我也祝福你的願望實現。」

  他忽然冒出一句:「現在我有了!」

  「你有願望了——什麽願望?」

  他沈默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說:「我想做愛!」

  「你說什麽?」她呆住了。

  電梯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如有一絲燈光,就能見到她的臉像熱透的
柿子。

  他語氣平頓,就像說一加一等於二那樣,「如果能痛痛快快的做到死,倒也
算是死得其所了……」

  「神經病!」她啐了一句。

  他哈哈一笑,「你怎麽這樣說我?難道你都沒有這種想法——那你男朋友怎
麽辦?你都不會想到他?」

  「我……我沒有男朋友。」她鼓足了勇氣,「就算有,我爲什麽要在這個時
候想起他!」

  「那你以爲這個時候該想什麽?」

  「什麽也不想,而是享受。」

  「享受?哈哈!等死也算是一種享受?」

  「享受死亡前的甯靜,怎麽不算是一種享受!」

  是的!能在死之前,享受片刻的甯靜,那種感覺肯定分外舒暢,可惜好景不
常,有人破壞了這份甯靜。

  電梯外,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吆喝聲,聲音虛無飄渺,似有若無,仿佛來自
天外的聲音。

  「喲呼……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在電梯裏面……」

  話聲隱約傳來,同時電梯門傳來敲打聲。

  高子涵雖然不曾學過摩斯密碼,但她的本能驅使她伸手拍打著電梯門,一邊
大聲尖叫不已。

  「有人在!我在這裏……你們快開門啊……」

  叫了片刻,她喘了口大氣,「天啊!我們得救了!」

  電梯上了二樓,一行人來A4到電梯前,開始大吼大叫,沒人回應,接著在
去三樓、四樓、五樓……

  劉秘書就快崩潰了!剛才和小曼那場慘烈的嘶殺以使他雙腿發軟,加上一聽
說總裁也可能被困在裏面,感覺就像心力交瘁。

  「現在是幾樓了?」劉經理喘著濃濃的粗氣。

  「五十二樓。」

  「天啊!這真是折磨人……」

  爬樓梯所消耗的熱量就和做愛一樣,固然一行人坐電梯一樓層一樓層的問,
但其實不只是他,每個人都快瘋了。「

  劉秘書愈想愈不對勁,「小張!你甭去了!」

  小張五官立刻擠成一團,「我很盡職,你可別炒我鱿魚啊!」

  「就因爲你盡職,所以讓那該死的女人走入陳氏集團,然後選中了該死的A
4電梯——」

  「劉秘書,我可是奉您的指示——」

  「奉我什麽指示!我現在的指示就是——你趕快去附近的超商買半打海尼根,
外加一大包冰塊。」

  「您別鬧了——我們值勤的時候不能沾酒色。」

  「渾蛋!酒是買給總裁喝的——萬一他真的被困在裏面,酒準備好了,可以
幫他去去火!」

  「是是是,我立刻去買……」

  親戚就是親戚!陳氏集團沒有人比他更能了解總裁的脾氣,如同總裁也了解
他好色一樣。

  片刻工夫,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六十六樓。

  一出電梯,劉秘書腿軟的來到A4電梯外,一腳踹向電梯門,「喲呼……有
人在嗎?有沒有人在電梯裏面……」

  經過六十五次的嘗試都沒有人回應,他機械式的踹了兩腳,吼了幾句,然後
轉身就走。

  怎料他才轉了半個身,空氣中倏地響起一個女人的叫聲,「有人在!我在這
裏……你快開門啊……」

  他神色大變,猛地轉過身來。

  「找到了!」大夥拍手叫好,發出雀躍地歡呼聲。

  找到了又怎樣?他的目的絕非爲了高子涵,她的死活不幹他的事,他在乎的
是總裁的安危。

  他上身一傾,貼向門縫,大叫道:「是高小姐嗎?」

  電梯內傳來十分微弱的聲音,「你說什麽?我聽不到……」

  劉秘書氣貫丹田,使勁吃奶的氣力,「是高小姐嗎?」

  「是……我是高子涵。」

  「高小姐,我是劉秘書啊!」

  「劉秘書?我還不到十點就來了,一直被困在這裏,請你快想想辦法……」

  「高小姐,你聽我說——就你一個人困在裏面嗎?」

  「沒……」

  「你說什麽——大聲點——」

  「沒有!還有你們的水電工。」

  「什麽——水電工?什麽水電工?」

  「他說他叫偉哥,是水電工的組頭……」

  聞言,劉秘書神色大變,同時忍不住拿腦袋去撞門。

  陳氏集團哪來的水電工?就算有,唯一夠格被稱爲組長的人就是小趙,而小
趙此時正一臉苦瓜的站在他身邊。

  電梯內的人到底是誰?答案其實已呼之欲出。

  思及此,他絲毫不敢怠慢,忙大吼大叫道:「高小姐,你們再等會兒,我們
很快就能打開電梯的門了……」

  他費盡吃奶的力氣,這段話說完,人以癱了下地。

  「劉秘書!劉秘書……你還好吧?」小趙拍拍他肩。

  「好?你想我會好嗎?」

  小趙一臉遲疑,「那電梯裏的人……應該是總裁……」

  「廢話!這還要你來教我!」

  劉秘書頓了一下,「你們聽好了——總裁會自稱水電工,顯然不想讓人知道
他的身份,所以說,等一下你們誰也不能稱呼他總裁,知道嗎?」

  小張一臉茫然,「那我們稱呼他什麽?」

  劉秘書不假思索,「什麽也不必稱呼,就當作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哎喲!

  小趙,你還愣在這個地方幹嘛,快想辦法打開電梯的門啊!「

  小趙忙回過神,「那電動扳手需要四個人一起扛,而且還要有二百二十四的
電壓才能啓動,可麻煩羅!」

  「快!你們趕快跟他下樓去,我坐著歇會兒。」

  「是,劉秘書!」
第三章

  電梯外正熱烈的討論,電梯內卻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裏仍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死寂般的沈靜。

  從十點被困在這裏,到現在以三個鍾頭,高子涵的心情就像是洗了一次三溫
暖,從極熱到極冷、從絕望到希望。

  是的!現在她心中充滿了希望,只要能脫困,只要能離開這該死的電梯,她
的人生仍充滿了無窮的希望。

  這時,他突然開口打破了維持已久的沈默,「我想,你現在心情一定很高興
是不是?」

  高子涵平靜道:「難道你不高興?」

  「我是高興不起來。」

  「爲什麽?」

  「因爲沒人能比我更了解電梯的結構,光是它內壁的鋼板就有五寸厚,沒人
能一下子把它打開的。」

  「沒關係!都三個鍾頭耗下來了,我可以等。」

  「你有耐心等,我可等不及了!」

  「我勸你等吧!再等一下……」

  言及此,電梯突然晃動了一下,他跳起身,朝她撲去。

  「你幹什麽?」她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叫起來的聲音那麽好聽,如果是在床上的話,那一定會讓我更
加瘋狂。」

  「神經病——」

  話聲還在空中圓蕩,他頭一傾,身一縮,吻上她的嘴。

  事實證明,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獨處在故障的電梯內絕不是一件好事——和
他扯了半天,他的病情還是發作了。

  他身高的一八五,身材有些壯碩,這會兒把她整個人壓制在門板邊,她絲毫
動彈不得。

  「你……快放手……」她使勁地推拒掙紮。

  雖然高子涵的身高也有一六六,可在他面前竟有如老鷹爪下的小雞,如青蜒
妄想撼搖石柱,簡直是癡人說夢。

  電梯內空氣稀薄、悶熱,她不過才掙紮揮動了幾下,忽然就放棄了原先的意
念,因爲她的大腦在瞬間一片空白。

  不知何時,他渾身上下滿是汗水,連西裝長褲也脫了,只剩下一條包裹緊緊
的小內褲。

  清新淡雅的古老水,夾雜著汗水味一下子沖人她的鼻息,那股如蘭似麝的異
香,頓時彌漫在她四周的空氣內。

  她被他吻得快喘不過氣來,不實用鼻子用力的呼吸。

  老天爺,她感覺自己就快窒息而亡了!

  這時,他突然頭一縮,冷笑道:「你也渾身濕透了。」

  他的嘴一走,她立刻猛吸幾口大氣,「你這渾——」

  話尚不及出口,他再次頭一傾,吻上她的嘴,也封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話、封
住了她即將爆發的憤怒。

  這回,她已放棄了所有的抗拒與掙紮,她完全屈服了。

  他的確不愧是個接吻高手,她曾經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灼熱的唇舌,竟發現自
己的舌頭也被他緊緊纏住。

  不僅如此,她的身子亦被他愈擁愈緊,她後背緊貼著門壁,完全沒有閃躲、
逃避的空間。

  這時,一陣酥麻的感覺悄悄的襲向她的心頭。

  她突然發現自己仿佛卷入一個漩渦裏,整個電梯好像都在不停地打轉,她又
開始害怕的大力掙紮。

  她的掙紮,讓她的前身不斷地摩擦著他的胸膛、腹部,她已感覺到那小褲褲
裏的堅挺,在她的下腹磨蹭。

  「嗯……噢……」她呻吟著,全身乏力地癱在他懷裏,那是一種莫名不解的
現像,是她從不曾經曆過的。

  打死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會在故障的電梯裏,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奪
走,而且,他顯然要的不只這些。

  「你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

  他的話聲突然變得好輕、好柔,就像棉絮那般的飄進耳裏,如魔音傳腦般的
確良耳畔萦繞。

  她的確很熱、受不了的酷熱,加上那雙該死的絲襪,早就使她覺得置身在烈
焰的洪爐中。

  但她能說、能做什麽動作嗎?身邊待了個陌生的男人,就像大野郎般在一旁
虎視眈眈,她又能怎麽辦呢?

  思忖問,她胸前衣鈕已被打開,一個……兩個……接著一張手,如泥鳅般滑
人她的胸前。

  「嗯……不要……」她呢喃著。

  他頭一傾,再次封住她的嘴,舌尖更輕、手更柔。

  他輕易地把胸罩向上一拉,慢慢地握向那尖挺的肉蜂,赫然發現她胸前的偉
大,竟不是他一手所能掌握。

  「太棒了!你真是惹火極了……」

  他喘著粗氣,慢慢地跪了下地,就跪在她前胸,頭一傾,鑽入衣縫間,口一
張,含住那玖瑰花蕊般的蓓蕾。

  「我……」她後背緊貼著門板,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嚴格說來,她根本沒有如此靠近過一個男人,除了老哥,更不曾被一個男人
如此侵犯過。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也許是此地的空氣稀薄,使她頭昏腦脹,嚴重缺氧
下,才會不知該如何應對。

  然而話說回頭,在這一坪半大小的空間裏,面對一個獸性大發的男人,她還
能怎麽辦?

  無法理解,這麽大個的男人,他的舌竟如此輕柔,仿佛帶著某種不知名的電
流使她體內的血液上下的來回奔竄。

  他時而輕吻,時而狂熱的吸吮,攪得她一顆心如一團糾結的線球,怎麽樣也
分裏不清。

  吸吮片刻,他的手突然向下一探,伸進她的腿間,隔著絲襪及底褲來回不斷
地搓揉她柔軟的私密。

  高子涵渾身狂打顫,仰起頭努力的吸氣,但覺自己的心跳劇烈地鼓動著,連
血液都似已沸騰。

  「我……噢……不……不要……」她毫無意識地呻吟著,卻又不自由的蠕動
著嬌軀,下身一拱,迎向他灼熱的大手。

  「噢……」她的身軀突然掠過一絲的抽搐,渾身上下輕顫著,體內不自覺的
溢出絲柔般的蜜液。

  他雙手一橫,底褲連同絲襪已被他拉扯至膝蓋上,一股冷空氣瞬間拂來,她
的心神倏地一蕩!

  他站了起身,那窄窄的裙擺已被他掀至臀上,同時他的頭一傾,吻上她的臉
頰,然是耳後根。

  「你不要……不要……」她雙腿控制不住的打顫。

  他雙手帶著霸氣地將她的身子一轉,「你應該再熱情一點的,就像我對你的
熱情一樣……」

  此時此刻,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前胸,但她還是站立不穩地伸出雙手,扶著
門板,努力地讓自己不會癱瘓下地。

  他親吻著她的粉頸,右手伸過她的前胸,向下一探,尋著那粉嫩濕潤的珠核,
一陣揉捏旋搓。

  「啊……」她輕呼一聲,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揉捏間,她再也承受不住那突然冒出的異樣感覺,她反射性地夾緊雙腿,以
防他更進一步的侵入。

  他並沒有強迫她,固然他汗流浃背,欲火焚身,可他還是沒有更強烈的舉動,
以免嚇壞這柔弱無助的女人。

  他只在方寸之間活動他的手指,在她那粉嫩的花瓣上不停地回旋打轉,不消
片刻,她體內的蜜液如泉湧出。

  「喔……我……想……尿尿了……」

  一波波的熱浪和舒暢席卷她的心房,她控制不住的發出似乳,燕輕啼的呻吟
聲,在小小的電梯內回蕩。

  她雙腿一轉,早已不再緊繃地微微分開,給了他更多的揮灑空間,更暗示他
爲所欲爲的強烈訊息。

  「你喜歡這樣嗎?」他在她耳後柔聲說著。

  她沒有回答,早已沈浸在那股特異的感覺中無法自拔。「我知道你一定喜歡
的……」

  說話間,他的長指以滑入泥濘不堪的腔道裏抽搐著,配合著他心跳的節奏,
使她的意念直沖雲霄。

  「啊……我……不行了……」

  高子函指覺得自己被烈火環繞著,意亂情迷地隨著他手指的抽送而扭動身軀,
不自覺的配合上他的節奏。

  傾刻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掠過一道痙攣,腳尖踮起,身子一弓,渾身止
不住的顫抖及抽搐。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軀已然漸漸平息,就在痙攣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時,
他突然撤出手指。

  高子涵仿佛一下子由雲端跌入谷底,當下她不安的扭動身軀,回頭似怨似嗔
地望著他,表情又有些迷惑。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爲什麽他的長指一撤出,體內一股空虛感如精靈般
的進上心頭。

  「打開你的腿……」

  他頭一傾,在她耳後叮咛著,邊輕輕地壓下她的腰身。

  「嗯……喔……」她身不由己地伏下身,提起臀部,踮起腳尖,完全無法抵
擋她潛在的本能。

  他要的就是這一刻。

  在她無法抗拒的情境下,她會爲他展開雙腿,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完全奉獻給
他,而不帶絲毫的勉強。

  「再開一點!擡高……」他對她發出命令式的口吻。

  她如同著了魔般打開雙腿,用力地提起臀部,膝蓋上的底褲和絲襪,也因此
舉完全撐開。

  他雙手扶著她圓潤的豐臀,不輕不重地柔捏著,「很好!好極了……現在,
我要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在說什麽,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此時此刻,她體內猶如萬蟻鑽心般的煎熬。她一心只期待他填滿自己的空虛,
以及那空虛的心靈。

  「你聽好了,我叫——」

  言及此,電梯的門突然被一鋼片強行撐開,一道煽光倏地如利劍般刺入,接
著傳來一夥男人的驚聲尖叫。

  「啊!那也阿捏?」

  沒有人能回答那也阿捏,因爲大夥全都傻愣住了。

  只見高子涵雙手扶著門板,上兩個衣鈕以打開,窄裙掀至腰上,圓潤豐滿的
臀部翹得半天高,底褲及絲襪退及膝蓋,連同兩條玉腿被撐得大開。

  在細目一望,他就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臀上,渾身上下早已赤裸,僅
剩一條紫色的小丁字褲。

  當電梯的門被撐開時,那句「那也阿捏」中,同時夾雜著高子涵的一聲驚叫,
尖長的驚叫。

  她趕忙的站起身子,放下窄裙,慌亂地整理自己的衣裳。與此同時,他倏地
轉過來,怒視著電梯外的那群人。

  他的身材真不賴,例三角形的腰身,渾身一塊塊高高鼓起、結實的肌肉,連
丁字褲裏的小腦袋也不安於室地震出大半截,呼吸自由、新鮮的空氣。

  燈光下,他那小腦袋竟紫得發亮!

  那夥人見他那炯炯有神、似要噴火的目光,身不由己的「登登登」退了三步,
接著低下頭去,害怕直發抖。

  「啊……」高子涵又發出一聲尖叫。

  是羞愧、憤怒,或是壯膽的尖叫已不得而知,當下她就像過街老鼠,動作飛
快的逃出電梯,轉乘另一旁的電梯下樓。

  直到上了她的喜美,這才發現她把高跟鞋忘了。

  這絕非現代版的灰姑娘,而是糗姑娘。

  她真的糗爆了!

  夜已深。

  如此深夜,高宅仍燈火通明,高天財還沒睡覺。獨自一人在客廳等著,等待
他所期望的回答。

  今晚十點後,他其實暗暗地興起_ 抹後悔,只因他死要面子,卻讓涉世不深
的女兒單獨砂去丟臉。

  男人活在世上,仿佛爭的只是一口氣、面子,說穿了其實一文不值,那不過
是幼稚與膚淺的想法而已。

  然而他很快的就找到理由說服自己。

  女兒都養這麽大了,不能一直把她當作是溫室裏的花朵。她的確也是該出去
見見世面,的確也該長大了。

  兒子不爭氣,將來說不定會把長宏電子交給女兒管理,何況她大學畢業,就
快二十四歲了。

  想著想著,大門倏地打開,高子涵一臉郎狽地走人家門,頭垂的很低很低,
「爸,我回來了。」

  高天財頓時從沙發上彈了起身。

  只見高子涵被頭散發,高跟鞋不見了不打緊,連絲襪也殘破不堪,分明就是
被強暴過後的模樣。

  記億中,二十四年來,他從未見過高子涵如此難堪過,他因此自責,卻又同
時心中升起一抹憤怒。

  「發生了什麽事——你見到陳氏集團的負責人嗎?」

  「沒事——我沒見到他,我……明天再去試試……」

  「真的沒事?」

  「爸,我沒騙你,我真的沒事……」

  她匆匆忙忙地朝臥室走去,「爸,我累了,先去洗個澡,有什麽事,明天再
談。」

  根本不讓他有任何阻止的機會,「砰」的一聲,她已合上房門,「卡」的上
了鎖。

  凝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後,高天財忽然想痛哭一場。但死要面子的男
人,又怎能以哭泣來解決問題?

  二話不多問,他跑去廚房磨菜刀。

  每個慘遭被強暴的女人都會做一件事——沖澡。

  這是一個相當錯誤的習慣,應立即報警,然後去醫院驗傷、采檢體,留下證
據,好伸張正義才是。

  好在她沒有真的被強暴,只不過在她心中以蒙上一層被強暴的陰影,所以她
立即脫下衣裳,跑去浴室沖澡。

  她用力地洗淨一身的汙穢,走出浴室,還沒跨過門檻,立即又跑去浴缸,再
沖了一次澡。

  相同的動作她一共做了三次。

  直到她確認自己洗幹淨那個人渣所遺留下的痕迹後,這才滿臉疲憊地走出浴
室,虛脫地癱倒在床上。

  天啊!她根本就是洗脫去了一層皮!「

  對她而言,今夜她受到嚴重的驚嚇,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那場噩夢揮之不
去,腦海終究是浮現那個人渣的影像。

  然而,她畢竟是累壞了,尤其經過那雙手的「溫柔」摧殘,她的眼皮很快的
變得沈重起來。

  感覺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她突然猛地睜開雙眼,像片木板似的彈了起身,像
只狗似的嗅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啊……」她氣得猛跺腳。

  她沖了三次澡,用去半瓶多芬,確認洗淨了那個人渣遺留下的痕迹,卻洗不
淨那人渣所遺留下的氣味?

  男人渣味居然強過多芬的乳霜味?這到底是一個什麽世界!

  不假思索,她再次沖去浴室。

  這回,她不再沖澡,而是放了一缸的熱水,把另半瓶的多芬也一起倒入浴缸
裏,然後把自己整個人浸泡在水中。

  感覺好多了!

  適中的水溫很快的讓她的眼皮再次沈重,恍惚間,她似睡似醒的癱在浴缸內,
突然聽到一陣電話鈴聲。

  這麽晚了,還會有什麽人打電話找她?

  她站起身,圍上一條浴巾,拿出皮包內的大哥大,打開,接著就聽見一名男
子的話聲,「女人,你想我嗎?」

  是他?居然是那個人渣?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人渣的聲音及長相,雖然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人
也長得俊亦挺拔,可惜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說不定下次在遇見他時,她會情緒失
控的一把掐死他。

  「什麽事?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

  「是劉秘書告訴我的——怎樣,你有想我嗎?」

  「什麽事?」她又重複了一遍,切齒道:「有話快說!我真的很不屑跟你這
個人渣說話——」

  彼端傳來他一聲輕笑,「你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實在不應該口出惡言,
那會破壞你在我心目內的形象。」

  「謝謝你的恭維,我不敢當。」她的態度十分冷淡。

  「說真的——你有想我嗎?」

  「有。」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我——」

  高子涵打斷他的話,「你知道我爲什麽會想你嗎?」

  「不知道。」

  「我想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好極了——我願意!」他忽然冒出一句。

  「你說什麽?」她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

  彼端傳來他淫邪的話聲,「我的嘴,你已經吃過了。如果你對我身上某部分
的肉有興趣屹,我很樂意——」

  「你變態!」

  高子涵呼了一聲,毫不遲疑地挂上電話,氣得躺了下床,正想閉上眼睛,手
機鈴聲又再度響起。

  「啊……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高子涵按下通話鈕,還不及開罵,他已率先道:「你給我兩分鍾,我給你總
裁的消息,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什麽消息?」她果然有了好奇。

  他輕聲一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
消息?」

  「我一向喜歡先苦後甜!」

  「那就是先聽壞消息羅——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我才送總裁回家,你知道這
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嗎?

  「你……你的意思是說……他一直在等我?」

  「不錯!他聽劉秘書說,你留下一雙高跟鞋就跑了,當場氣得把茶杯給砸了,
還說你是個不守信用的女人!

  當時她那一副郎狽,還能見人嗎?她一陣苦笑。

  「喂,你怎麽不說話啊!」

  「他若因此責怪我,我還能說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說,接下來聽好消息就對了。」

  「什麽好消息?」

  「總裁氣了半死,我充當司機送他回家,在路上我就跟他解釋,說因爲電梯
故障了,所以你才受到驚嚇,一下子就避回家了,之後我又在路上請他喝了兩罐
海尼根,他的氣才消了。」

  「我不覺得這是好消息。」

  「我求他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答應了——這樣算好消息嗎?」

  「你……你是跟我說真的?」

  「天啊!我騙你做什麽——不是早就跟你說了,有什麽事,找我台灣水電工,
偉哥,保證搞定!」

  「我……很氣你,但是我謝謝你……」

  「哎喲,小事一樁,別說什麽謝不謝——對了!你現在還會想吃我的肉、啃
我的骨——」

  「現在我只想睡覺。」

  「好吧!那我不吵你了。記住明天同一時間去找總裁,如果再出什麽狀況,
恐怕我也幫不了你羅。」

  「我知道了,晚安!」

  她挂斷了電話,慢慢地閉起雙眼,但片刻過後嗅了又嗅,赫然發現自己身上
還是殘存著他的味道。

  這回,她沒有起身跑去沖操,而是認命的睡了。

  今晚她真的累壞了,不過幾眨眼工夫,她已走人自己的睡夢世界,睡得很沈
很沈。

  午後,總裁辦公室,沈閉的空氣叫人窒息,氣氛肅殺。

  這裏約莫三十坪大,所有的擺設無一不氣派奢華,面向牆的一最大透明玻璃
下,是敦化南路擁擠的車陣。

  劉秘書一直低垂著頭,努力地吸著氣,完全不敢面對辦公桌後,那雙銳利如
鷹的目光。

  不知怎的一回事,水電工搖身一變,大剌剌地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上,怒
視著他,眼珠子仿佛隨時都要冒火。

  他猛地一拍桌,咆哮道:「你渾蛋!」

  劉秘書一臉哀怨,「表弟……」

  「表弟?我受夠了當你的表弟,你明白嗎?」

  他當然不叫台灣水電工,他真正的名字叫陳家偉,但私下一些交情較好的朋
友的確都叫他「偉哥」。

  「你打著我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拈花惹草……」

  「表弟,人不輕狂枉少年——」

  「少年?你都四十出頭了,還算最少年?」

  劉秘書尴尬一笑,「我雖然年過不惑,但我的心可是有少年般的有沖勁、幹
勁,尤其我的身體——」

  陳家偉打斷他的話,「那高子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

  劉秘書支吾片刻,呐呐道:「她是長宏電子的代表,說有事要求見你,所以
……」

  「我有說要見她嗎?你自作主張的把人叫來,卻又事先沒告訴我一聲——這
裏到底是誰在當家?」

  「我——」

  「你渾蛋!說坦白點,你別以爲你是我表哥,我就能無限度的容忍——惹火
我一樣把你開除!」

  「這真是誤會一場,表弟,你聽我解釋……」

  「你還能解釋?」

  劉秘書五官糾結成一團,趕忙道:「當初你一心想並購長宏電子,那個高天
財老家夥硬是不屈服,我想爾今機會來了,說不定就能消滅長宏電子,所以我…

  …我才擅自作主,答應她的求見。「

  此話不無道理,陳家偉不禁頓了一下,卻又很快的大聲道:「那你爲什麽沒
向我報告一聲?」

  「我……」劉秘書一張老臉通紅,「我通知了樓下警衛室,正要向你報告,
一時……忘了!」

  「忘了?你精得像只狐狸,居然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你想,我會相信你說
的話嗎?」

  「我……真的忘了,原因是……當時有個女人在我身旁,我忙得……分不了
身。」

  「嗯!我懂了!」陳家偉冷笑一聲。

  「那女人的事比向我報告事情還重要,那你眼裏還有我嗎?」

  「對……對不起,我錯了!」

  劉秘書雖然低頭認錯,但之少還是得掙紮一番,「表弟,可看在我無心插柳
柳成萌的份上,功過也該相抵——」

  「功?功從何來?」陳家偉冷笑一聲。

  劉秘書一臉淫邪,「少來了,表弟!在電梯裏,她連姿勢都擺好了,若不是
該死的小趙——」

  「你渾蛋!」陳家偉猛拍了桌子,怒道:「我在裏面被困了三個多小時,你
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

  劉秘書接口道:「我倒覺得我們出現的正是時候,正所謂小雨來的正是時候。」

  「你說什麽?」陳家偉氣炸了。

  劉秘書忙解釋道:「表弟,你想想看,好在當時你沒進入陣地,否則搞了個
半吊子,那樣豈不更嘔!」

  「你連這種事都想得出來——你腦袋裏到底還裝了多少邪惡的思想!」陳家
偉簡直輸給他了。

  劃秘書暗暗察覺到他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忙再灌下一些迷湯,「靠!表弟,
真有你的!那些警衛室的人,簡直把你當神那樣的崇拜……」

  「你少跟我來這套!」陳家偉啐了—聲。

  「真的真的,我騙你做什麽!」

  劉秘書一臉的認真,「你的身材真是勁爆,那倒三角形的腰身,再加上一件
紫色丁字褲——靠!還露出一小截腦袋,天啊!你的工具到底壞起來有多長呀!」

  「你都說完了?」陳家偉冷笑一聲。

  「還沒有!他們一直在問,你那丁字褲是在哪兒買的——他們從來也沒見過
那麽性感的丁字褲……」

  陳家偉猛一拍桌子,「你現在立刻出去,然後叫他們進來——你的帳,我改
天在跟你算!」

  解脫了,劉秘書心中一陣暗爽。

  有帳等到改天再算?改天都不知道是麽時候啦!

  「是,是,我立刻滾出去……」

  「他轉身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第四章

  八個彪形大漢站在辦公桌砂,臉上的表情十分苦澀,好像剛剛才死了老爸,
那樣的哀痛沮喪。

  小趙排在末尾,站在他們之中,實在不成比例。但他反而顯得理直氣壯,因
爲他自認沒錯。

  他一接到電話,連一秒鍾也沒耽擱便火速趕來救人,然後順利把人就出來,
他何錯之有?

  「昨晚,是你們八個人負責執勤的?」

  「是……是的,總裁。」

  「混蛋都是一群渾蛋!」

  陳家偉猛地一拍桌子,頭頂就快冒煙,「你們都在打混嗎?混到我居然被關
在電梯裏三個鍾頭!」

  「總裁,請您聽我解釋……」

  「小張是吧——你是小組長?」

  陳家偉冷笑一聲,繼而且道:「小張,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否則你們這組
人以後就甭幹了!」

  「是,總裁。」小張恭敬的應一聲,滿臉的敬畏之色,「我們依稍案照規定
執勤,近兩年來,從未出過差錯——」

  陳家偉打斷他的話,「事實上你們現在已出差錯了!」

  小張顯得理直氣壯,「按理來說,總裁應該嘉獎我們才是,尤其若非我見機
得早,總裁恐怕還得被關更久!」

  「哇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極了!」

  他突然縱聲大笑,笑聲尖銳,叫人聽了刺骨發毛。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如果說得我不滿意,我決定不開除你,而是把你痛
扁一頓!」

  小張退了一步,挺起了胸膛,「我們這一組昨晚九點半接班,接班之前,按
規定先巡視全大樓,當時毫無異狀。之後是九點四十五分,長宏電子的代表要見
總裁,我們接劉秘書的指示,放她進來,這一切流程都沒犯錯。」

  「那錯的人是我羅?」

  「總裁也沒錯——錯的人恐怕就是小趙!」

  小趙愣了一下,暗暗心想,「哇靠!這小子夠賊,一推六二五,居然把事情
推到我身上……」

  陳家偉不隨他的話起舞,喝道:「你少給我推卸責任,事實上是你們失職,
讓我像只狗似的被關在籠子裏!」

  小張搖搖頭,一臉苦笑,「按規定每三個小時巡現大樓一次,我們九點半巡
過,下一次是淩晨十二點半,可是還沒到時間,才十二點十分,我就發覺情況有
異,然後立刻報告劉秘書,他就趕來接手處理。」

  陳家偉不假思索,「如果當初來的人是刺客呢——哼!說不定我早就被她切
八斷了——不是嗎?」

  聞言,大夥頭一低,不敢強嘴。

  「砰」的一聲,陳家偉倏地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是那個渾蛋規定三
小時巡視一次,萬一——」

  言及此,大夥異口同聲:「是你——是總裁規定的。」

  「什麽——是我?」陳家偉愣住了。

  在一細想,沒錯!當初他招聘保全人員時,的確下過三小時巡很大樓一次的
命令——『渾蛋』實在罵太快了。

  二年來從未出過任何狀況,爲什麽昨夜出現例外?

  哼!問題就是出在那個劉秘書,他想了好一陣子,最後終於被他找出問題的
症結。

  他口氣稍緩,但面色十分嚴肅,「你聽好了!之前我怎麽規定的你就照舊,
不過今天起多一條規定!」

  「總裁請指示。」

  「打從今天起,有任何訪客來找我,你們警衛室的人都打電話上來請示,這
樣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了!」

  「是,我們一定遵照辦理。」

  「沒事了,你們走吧!」

  「是。」

  一夥人才轉身,不想他又冒出一句,「且慢!」

  「總裁還有什麽指示?」大夥忙又轉過身來,面向他。

  「聽說……」繃了近半小時的臭臉,這時他突然笑了,露出兩粒小巧可愛的
小梨渦,「聽說你們很喜歡我的褲子?」

  小張還不及開口,阿德以迫不及待的搶先道:「酷啊!不是很喜歡,是超喜
歡!」

  「爲什麽?」他的笑容更深更濃。

  阿德咧嘴一笑,一臉崇拜的模樣,「那條內褲超性感,我女朋友見了之後,
保證吵著和我上床!」

  陳家偉冷笑一聲,「很抱歉!那款丁字褲限量發行,設計師是小日本鬼子,
所以尺寸稍嫌小了點。」

  這些話在暗示什麽——他做人的身材嗎?

  「下回我若有去日本玩,在幫你們買一些回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別
忘了我立下的新規定!」

  「是,總裁。」

  大夥猶一轉身,陳家偉已大聲道:「小趙,我有叫你走嗎?」

  小趙愣了一下,忙轉過身來,臉上滿是尴尬之色。

  八個保全人員見苗頭不對,趕緊加快腳步,走出總裁辦公室,以免被小趙帶
衰。

  「總裁,我……」小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足勇氣道:「我盡忠職守,沒
耽擱一秒鍾,應該沒錯吧?」

  陳家偉避而不答,反問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小趙又是一愣,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當年有四家水電維修公司競標,總裁
選中了」台灣水電「公司,所以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說得好!」陳家偉拍手叫好。

  小趙根本無法捉摸他的行爲及思想,這會兒他陪了張笑臉,「哪裏哪裏,我
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那我到底要你來做什麽?」陳家偉突然冒出一句。

  小趙不假思索,「總裁要我負責這幢大樓水電維護。」

  「渾蛋!」陳家偉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有盡忠職守?有確實做
到維護的責任嗎?」「我……我是……我覺得……」

  小趙根本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家偉冷笑一聲,「你維護電梯不力,害我被關在電梯內三個多小時,這筆
帳我們該怎麽算?」

  「我……」小趙就快哭出來了。

  話聲一頓,陳家偉接著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台灣水電公司維護本大樓
的水電、以及八部的電梯,一年收取六十萬的費用,還不包括材料錢,是吧?」

  「是……是的……」小趙結結巴巴。

  「你敢收我那麽多錢,卻又讓我被關在龜梯三個多小時,現在,就讓我箅一
算我的損失。」

  陳家偉語氣冰冷,就像突然來襲的寒流。

  「陳氏集團一年的營業額的五千六百十八億。一天的營業額的十四億一千五
百八十九萬零四百一十元,在除以二十四,每小時的營業額約五千八百九十九萬
五千四百三十四元。」

  小趙眼前一黑,險些昏了下地。

  陳家偉輕啜了口茶,「如果要在算細一點,再除以六十,那麽每分鍾的營業
額是九十八萬三千二百五十七元,意思也就是說,爲了處理這件事,我們每耗一
分鍾,我就損失九十八萬,這筆帳真的算不清了!」

  小趙愣望著他,發現他沒有使用電算機,那麽這些數字他是如何算出來的?

  簡直不可思議。

  「現在我們言歸正傳——我被關了三個多小時,零頭去掉,就算三小時好了,
那就是我損失了一億七千六百九十八萬,六千三百零三元——現在問題來了!你
準備如何賠償我那三個小時的損失?」

  「我……」小趙嚇呆了,支支吾吾道:「報……報告總裁,機器這種東西,
用久了難免會壞!

  「你渾蛋!」陳家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有八部電梯,如果全壞了,我
無話可說——爲什麽只壞A4?」

  小趙哭喪著臉,「我連夜搶修,已經找出毛病了——有一組晶片秀逗,我已
經換上新的了,保證不再發生。」

  「太棒了……」陳家偉突然跳起身,拍手叫好,「那晶片一定不少錢,那你
又準備收我多少所謂的材料錢了?」

  見他情緒失控,小趙哪敢找他討款,不假思索道:「東西用久了難免會壞。

  那不用錢,我們自行吸收成本。「

  「哼!你真夠仁慈——但我可不!」

  陳家偉怒視著他,冷笑連連,「那麽現在你說吧——你準備如何彌補我精神、
金錢上的損失?」

  小趙就快哭了,「機器用久了,一定會壞——」

  「我很清楚你這小子根本榨不出一點油水,所以我很樂意原諒你——但至少
也要讓你受到一點懲罰才好!」

  說話間,他站起身,朝他走來,邊解開上身的衣鈕,「現在聽我的命令行事
——快把衣服脫了!」

  「什麽!」小趙僵硬住了。

  他脫下皮爾卡登的西裝、襯衫,然後解關皮帶,準備脫西裝褲,「廢話少說
——快脫!」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小趙欲哭無淚。

  昨夜電梯打開的一幕,他曆曆在目——莫非他是雙性戀者,男女皆宜,男女
都吃?

  思及此,小趙冷汗直流,面色慘自,舌頭就快打結,「總裁,我……我沒有

  那方面的嗜好……

  「你沒有那方面的嗜好,難道我就有了嗎——你龜毛些什麽?這也是我第一
次幹這種事!」

  神啊!做錯事就要遭受這種懲罰,這有天理嗎?

  陳家偉再脫下西裝褲,神情已顯得很不耐,「難道你準備要賠償我一億七千
六百九十八萬……」

  「我……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沒……沒錢啊!」

  「那就快脫!」

  「我……是……我脫!」他突然屈服。

  在一個有財有勢,又年輕力壯的男人面前,他若拒不屈服,豈還有更恰當的
選擇?

  連一個周刊社的主編、社長都曾跪在他辦公室半小時過,他不過是個水電工,
他憑什麽能不屈服?

  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脫衣服,這個是什麽感覺?小趙在心裏暗罵了
聲『變態』,接著把手伸向胸前的衣鈕。

  他身上穿了兩件事的工作服,藏青色的,使他那張臉看起來更加的慘綠,仿
佛才剛破土而出的衰鬼。

  連一個衣鈕都沒解開,他就已經找到了答案。

  原來,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脫衣服是那麽羞恥的事,他根本沒辦法面
對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暗歎了口氣,他一臉羞恥地轉過身去。然後一個個解開衣鈕,再一眨眼,衣
裳落地。

  他一臉苦瓜,五官亦糾結成一團,移動著顫抖的雙手,拉開皮帶,打開拉鏈
……工作褲也落了下地。

  接下來是重頭大戲——一條超大型的三槍牌四角褲。

  他的雙手不禁抖得更加嚴重。

  老天爺,他怎麽可以做這種事?他忽然發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出賣靈肉的妓女,
簡直就是作賤自己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年六十余萬的營收,對他這間小小的水電維護
公司而言,算得上是大客戶。

  跟前的狀況已十分明顯,他若抵抗,這筆生意沒了不談,恐怕還會接到對方
的律師信,然後訴訟。

  在台灣打官司是有錢人的遊戲,他玩不起——沒有更適合的選擇,他手一伸、
身一躬,四角褲也落了下地。

  此時此刻,他是赤裸裸、一絲不挂的。

  他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都四十好幾的大男人了,居然被一個後生小輩在這
裏淩辱?他真想一頭撞死啊!

  他緊咬著牙,慢慢地把雙腿打開,身子也慢慢傾下。

  他的雙手置於桌上,緊握著拳,指夾嵌進掌心,咬龈也被他咬得就快出血,
顫抖著雙腿,緩緩地踮起腳尖。

  可想而知,那一定很痛,超痛。

  他不敢確定他是否經得起他致命的一擊,唯一能確定的是絕不能州出聲來,
萬一把閑雜入等叫進了門,他下輩子也甭想做人了。

  感覺真是糟透了!

  他不想眼睜睜面對這個醜陋的世界,於是閉起雙眼,默默地準備接受他的淩
虐與摧殘。

  時間在不覺中流逝……他苦等了許久,忽然發現這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也未
免太久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正當他納悶,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身後突然傳來陳家偉那寒冷如冰的聲音:
「你這渾蛋現在想幹什麽?」

  小趙猛地轉過身來,當場愣住。

  只見剛剛脫下的工作服,這時穿在陳家偉的身上。

  陳家偉身高一八五,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成了七分襯衫、七分褲,還露出一截
毛茸茸的小腿。

  搞了半天,這就是他命令他脫衣服的目的?

  「你這是幹什麽?」

  陳家偉瞪大著一雙銅鈴眼,咬牙尚齒道:「搞了半天,你這個渾蛋還是個暴
露狂……」

  「我沒有啊!」小趙飛快地穿上四角大內褲,又快哭了出來,「我以爲總裁
要……要……」

  「我要你?」陳家偉渾身打顫,面色慘白道:「你讓我『雞母皮』掉滿地,
且受到嚴重的驚嚇——你恐怕又要賠償我精神上的損失了。」

  「總裁,我……」小趙嚇得面無人色,渾身直發抖,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支支吾吾的叫人發噱。

  陳家偉坐回寬大的辦公椅,左看看他,右看看他,怎麽看怎麽不爽,「把你
頭上的扁帽拿下來!」

  「是,總裁。」小趙趕忙取下扁帽。

  「我慎重的警告你,以後走進陳氏集團,如果再讓我見到你戴那頂帽子,我
立刻把你的頭拗斷!」

  陳家再看看他,搖搖頭,一口鮮血差點嘔出。

  一套筆挺,價值七萬元的皮爾卡登西裝穿在他身上,居然成了一套唱大戲的
戲服?!

  他歎了口長氣,「把你的車鑰匙留下!」

  「總裁,那……是我吃飯的家夥。」小趙真的快哭了。

  陳家偉根本沒理他,忽然道:「你開過賓士六百沒有?」

  「沒有。」小趙搖搖頭。

  「很好!你現在就有機會開了!」

  話落,陳家偉打開抽屜,取出一把鑰匙,往前一推,「留下你的車鑰匙,然
後開走我的賓士車——快滾!」

  小趙深望他一眼,站著不敢動,「總裁,這……今天不是愚人節,我是小趙,
不叫『莊孝維』啊!」

  陳家偉一臉不耐,「對了!,A4電梯你修得怎樣了?會不會再發生類似的
事?」

  「三個月內——保證不會。」小趙胸一挺。

  陳家偉手一揮,「那去把它弄壞!」

  「什麽?」小趙愣住了。

  陳家偉改口道:「不!我說錯了!正確的說法是——我這裏裝個開關,要讓
它故障它就故障,你可以做得到?」

  「做得到!」小趙點點頭。

  「好!另外再裝上針孔攝影機,我好過濾訪客。」

  「是!沒問題!下午六點之前,我保證搞定。」

  「好極了……」

  「總裁,關於換車的事——」

  「限你三秒鍾離開此地,否則我一定拗斷你的頭!」

  「哇……爽……爽……真是爽死了……」

  小趙像瘋子似的又叫又笑地跑出辦公室,一路上還大聲嚷嚷道:「我終於可
以開賓士了……」

  陳家偉看都不看他一眼,隨即拿起話筒,「等一下讓小趙開走我的車……渾
蛋!你還能疑啊!」

  晚上九點三刻,一輛藍色喜美在陳氏集團的大樓旁停下,車門打開,高子涵
走下車來。

  她習慣性地仰頭看了大樓一眼,心情十分複雜,臨出門前,高天財和她談了
不少話。雖然一直爲論及主題,但感覺得出他對她的期待。

  「咦……你不是長宏電子那個……」

  保全員阿德靠了過來,神情很愉快,「小姐,真巧!我們今晚又見面了……」

  高子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跟你們總裁——」

  阿德打斷她的話,「對對對,總裁有交帶,這會兒他就在辦公室——小姐請!」

  「謝謝你。」高子涵點頭稱謝,隨即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走入大廳,來到電梯處,高子涵不禁開始猶豫。

  「怎麽啦?」阿德愣了一下。

  「這電梯……」高子涵遲疑著。

  此時她二人就站在A4的電梯前,回憶曆曆在目,她可不想在碰上一個冒失
鬼,然後發生相同的事。

  阿德一本正經,好像正在說教的教父,「這電梯偉哥今早才保養過,你想搭
別部電梯,我可不敢保證。」

  依常理推斷,才剛保養過的電梯,應該不會立刻就壞掉,這是人類很普遍的
心理,應該適用在任何人身上。

  果然不錯!高子涵走入電梯,「謝謝你。」在電梯的門即將完全合上時,她
突然見到阿德臉上笑容有些邪惡。

  但不管怎麽說,電梯的門已然合上,且迅速地上升,她的心,似乎也在跟著
電梯一起上升。電梯一路暢行無阻,她顯然是多心了。

  當電梯過了五十層樓時,她轉了個方向,以壁爲鏡,理理自己的衣裳,看看
有否不安之處。

  沒有!一切都很美好,她的人更完美。

  今天她身著深灰色套裝,合身的剪裁使她的曲線完全展現出來。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是,僅一步之差,當電機升到六十七樓時,空氣中倏地響
起「卡」的一聲。

  她愣了一下,該死的電梯居然不動了?!

  今晚和昨晚的明顯不同,冷氣是冷氣,燈光是燈光,這個都沒變,可該死的
電梯硬是不動如山。

  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一回事?她傻愣住了。

  老天爺,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她氣得猛一跺腳,暗罵了一句,這才罵到一半,
怪事再度發生。

  她不跺腳沒事,一跺腳居然冷氣停了,連燈光也不見了。

  電梯內隨即陷入一片漆黑,再一眨眼,燈光一閃,那盞一燭光的小聖誕燈亮
起,就和昨夜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之處是,她的身邊少了個無聊男子,少了他的言詞騷擾,電梯內忽
然呈現異常的安靜。

  她動作俐落地板開按鍵下方的蓋子,取出一具紅色話筒,「喂,你們快回答,
喂……喂,有人在嗎?」

  居然沒人接聽,沒人回答,這是否天大的笑話?

  放回話筒,她一個人在封閉的電梯中靜靜地等待,心想今晚不要又跟昨晚一
樣,被關三個多小時吧!

  時間在不自覺中慢慢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拿出手機,一看上面
顯示的時間已是十點十分,知道今晚的會面又泡湯了。

  「唉!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她暗歎一口氣,索性坐了下地,反正就她一個人,她已毫無顧慮,只是這種
身處漆黑的感覺教人十分不快而已。

  甩下肩上的皮包,她耐心的等待起來。

  相較於上層的總裁辦公室的不同,這裏燈火通明,空氣中甚至彌漫著一股淡
淡的酒味。

  只見陳家偉身著水電工作服,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椅子這時向後傾斜,這
是一個十分舒適悠閑的姿勢。

  他的手上抓了罐海尼根,桌上放著十七寸的液晶螢幕,邊喝著啤酒,邊欣賞
螢幕裏的人。

  螢幕裏的是一個女人,正是高子涵。

  此時她正坐在地上,膝蓋彎曲,打開,與肩同寬,雙手及腦袋置於膝上,表
情一臉的無奈。

  「SHIT!這該死的小趙真是節省,怎麽不裝彩色的……」他一臉懊惱,
真想在看清楚點。

  他從來也沒想過,在他的生命中居然會出現這麽一個奇妙的女子,居然莫名
不解的治好他的宿疾。

  他有幽室恐懼症,怕黑,很怕黑。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燈火通明,
甚至連睡覺時也不例外。

  他自幼生長在美國,一個十分傳統的家庭,父母接任教麻省理工學院,都是
高級知識份子,可惜他們的管教方式教他印象深刻,亦造成他此生不可抹滅的缺
撼。

  哪有小男生不調皮搗蛋的?

  他是家中獨子,從來也沒有人與其爭寵,因此養成其任性、囂張、跋扈的習
性,俨若小霸王。

  世上唯一能治他的就是父親,並非使用暴力,而是恐嚇,使他害怕得深入骨
髓裏。

  只要他調皮搗蛋,不聽話,或是不好好念書,他就會被反鎖在一坪大小的儲
藏室裏,伴隨他的就是一片漆黑。

  第一次被關起來時,他真的是嚇到了,拼了命的放聲大哭,那抹深深的恐懼
深深的植入他內心身處的最底層。

  安分不了幾天,他根本控制不住的故態複萌,接著一次比一次嚴重、一次比
一次時間延長。

  直到他十歲過生日那天,父親送他一份大禮,那就是他已經長大,當面宣布
不再把他反鎖在儲藏室裏了。

  這一份遲來的大禮,可惜恐懼已深入骨髓,一到黑暗的地方他就渾身發毛,
有時還會情緒失控。

  在當時那個階段,他反例情願被毒打一頓,也不願一個人被反鎖在儲藏室裏,
但話說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治他。

  他曾經痛恨過他的父親,只是在他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後的那一年,他的恨則
成了永恒的回億。

  一次空難事件,帶走了父母雙親的生命,諷刺的是,卻也帶給他一筆可觀的
財富。

  由於那次的空難,是一次標準的人爲疏失,加上他父親、母親投保的巨額保
險金,讓他在痛失雙親之余,成了六千萬美金的單身貴族。

  他沒有墮落,反而更加努力。

  找了幾個好友,他們一起研發軟體,一間小小的工作室不過六個員工。只不
過小兵也能立大功,經過三年的努力,終於研發成功。接著行銷全世界,獲利十
分可觀。

  一夕間,他的身價高達二十五億美元,那一年,他不過才二十六歲,堪稱童
話故事裏的故事,因爲沒有人會相信他發展得如此順利。

  那年,他並未因爲自己的成就自滿,經過仔細的思考,他毅然準備去海外投資,拓展他的事業版圖。


  東南亞是他選中的據點,再經幾位專家的一致看法,認爲台灣的投資環境不
錯,去了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台灣?他知道那是父母親的家鄉,但他從來不曾回故鄉過,至今回想起來,
他的心裏還會充滿了興奮。

  故鄉?那是多少海外遊子心靈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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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6 02:57:1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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