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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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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5-1-7 23:25:23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見到她以後,我才真正瞭解什麼是眉目如畫。她的臉上有一種維吾兒族女孩的風情,五官明顯、黑白分明,像極了歷史課本裡那一張邊疆舞蹈的照片。她愛笑,可不是少數民族女孩的特色?
  我巧施詭計,讓她坐在我的摩托車後座。那是一個瘋狂的聚會,每一個人都意識到待會會發生什麼事,也沒什麼人在乎會發生什麼事。
  她的雙手攬在我的腰部,高聲叫著什麼,車速120,正飆過一道窄橋,我不敢回頭。強風把她的話吹往耳後,只剩下令人發癢的鼻息。我朝著月亮急馳,路的盡頭是一片美麗的沙灘,我是知道的。
  「你真美。」
  「是嗎?」她笑起來的時候,右頰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左邊的臉被陰影覆蓋,看不出另一個。我將她拉過來靠在懷裡,柔柔軟軟的,就跟我想像的一般。
  「我以前沒看過你。」
  她又笑︰「喔,我也是。」
  爛問題蠢答案,我想。於是我伸手掏摸她的乳房,這就是聚會的終章,必須完成交媾,才能完滿今夜的句點。
  乳房溫暖而柔軟,我將它們從乳罩中解放,親吻它們,她仰躺在沙灘上,似乎沒什麼激情反應,只是讓我在她身上遊走。在月光下她像個水流屍,蒼白而木然,我開始後悔讓她作今夜的伴侶。
  「你沒興趣?」
  「沒關係,你做你的。」她笑。她真愛笑,但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笑。
  「我只是要個伴,你是最佳伴侶。」她解釋。我完全不懂,於是我繼續完成我的儀式,如強姦一具美麗的屍體。
  「你好棒!」她笑得很燦爛。
  「你騙人。」我沮喪的說︰「你連腳都沒有抬起來。」
  「但是我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她又笑︰「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我不懂,但是也沒理由追問。只是一場遊戲,何必給自己添麻煩?
  天漸漸亮,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幾道疤痕。是什麼樣的記憶,讓她這麼需要伴侶?我還是不懂,也許是她被拋棄了?我想弄懂它,因為她的美麗。
  「也許今晚我還可以陪你。」
  她看我好一會兒︰「我會記得把腳抬高。」她大笑。
  但是我終究沒再見過她,那是小事,誰也不會在意萍水相逢的某人。總之,現在我已揮別荒唐的歲月,開始在一家公司上班,小惠偶爾會過來幫我加個菜什麼的,她還在認真考慮要不要嫁給我。
  小惠應該是典型的賢妻良母,我的意思是說,她可以同意你吻她,但一定要在隱蔽處;你絕不能撫摸她,因為她會跟你翻臉;甚至你口中也不能吐出干字,因為她會為你禱告懺悔。小惠是個好女人,她會燒一手好菜,而且愛小孩,有時月底還會替我付房租,她為我付出很多,除了拒絕和我上床。
  「婚前不能那個。」她說。
  聽說過孟母的故事嗎?據說孟母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終於生了聰慧的孟子。我懷疑孟子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在現實的生活裡,孟母一定是個無趣的女人,想想看孟子的父親,他可能在月圓之夜才能和孟母親熱,也許,他只被允許用同一種姿勢做愛,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小惠也是現代孟母嗎?
  這裡是整座醫院裡最不顯眼的地方,我們幾個昔日死黨聚在那兒,丁丁靠在牆邊,兀自低頭垂淚。太陽照在這片陰濕的地方,似乎也無能讓它活力起來。
  一部廂型車開過來,我們讓過路,讓車門正好停在入口處,太平間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在那兒,迅即將老趙推入。我知道老趙並不想走,也沒準備好要走,但是他已到達他的終站,他只好用他垂露在擔架外的手向我們揮別。
  丁丁不知從什麼地方趕來,臉上的濃妝未褪,眼淚將青黑的眼線暈開,像一道被污洩的河川,銀色的提包在陽光下閃著滴滴淚珠。丁丁終於找到了永恆的愛情,他永遠不會再在週末的聚會裡出現,丁丁將獨佔他的回憶。
  老趙的父母用厭惡的眼神瞪視我們,彷彿我們必須為這起車禍負責。
  「回去吧!」我說。我們走到醫院另一頭,昔日友伴陸續趕來,於是我第二次與她相逢。
  她沒多大改變,只是頭髮更長一些,安全帽覆蓋不住流洩的烏雲,讓它們在風裡翻飛,她熟練的將手搭在我的腰上,將胸部緊靠上來,這讓我有些醋意,想來她的經驗必然十分豐富,這是我難以接受的,但是肢體的接觸仍然引爆被小惠壓抑的情慾。我將車停在賓館門口,她順從的跨下車,那是中午時分,太陽狠狠的在天際發怒。
  進了房間,她的臉又掛上了我所不懂的笑容,我終於看到她另一邊的酒窩,兩邊不是對稱的深邃,卻是意外的和諧。從她的眼底裡,似乎可以看到情慾的影子,也許老趙的過去,讓她有抓住現在的感觸。我攫住她,與她激情的在床上翻滾,我注意到她的雙腿緊纏在我的腰部哀哀求饒,痙攣的下體如潮般湧出滑膩汁液,流注在賓館藍底的床單上,也濕膩了她臀上的傷疤。
  我想他是幸福的,他不需要抓住青春,也不必瞭解愛情,他只需把他的笑貌留給她去煩惱,而她,留住該死的回憶,而我,只能剎那即永恆。
  「他也飆車嗎?」我摟著她抽咽的肩,赤裸的背上有幾處淺淺的疤痕,隨著哭泣而扭動。臀部的傷痕面積較大,可能車禍時她正好以臀著地。
  「不,只是運氣不好。」我想起丁丁,老趙的後座是誰?
  「所以你開始找伴?」
  「我自殺。」我想起她腕上粗細的線條,她收集了他的所有回憶,但是並不快樂。也許愛情並不能給你愉悅,是裹著糖衣的春藥,痛苦的永恆。她沒勇氣自行脫困,只得坐在後座,盼望他們翻覆。
  賓館裡,風扇無力的搖著頭,她的臉側在一邊,我瞧不見她眼裡的濕潤,卻似乎聽見她心裡的哀泣。她轉過來,要求我再次進入,我默然挺進,卻如身處地獄。
  喜宴的尾聲,是老朋友的專屬,我們灌著一瓶瓶的啤酒,隨意開著玩笑,我知道他們在婚宴後會有一個盛大聚會,我是當然的缺席者。她悄悄的在我手裡塞進字條,預約我們的相會。然後坐上某個似曾相識者的後座,我清楚的看見她將手放在他的腰上,看見她將胸部靠上,然後呼嘯而去。我記起那一夜的月色,記起她的笑臉。該是我開始收集她的記憶的時候嗎?
  新房設在飯店頂樓,我扶著牆壁踉蹌而入,可厭的岳父母瞪著眼看我的醉態猛搖頭。小惠趕過來扶著我,臉上沒有笑容,我記不起她曾經笑過,也許我的下半生必須陪著一張嚴肅的油畫度過,我想起電影裡古堡的牆上,都掛滿一幅幅的畫像,襯著燈光如鬼魅,我必須陪著她走完一生嗎?
  朦朧中,房間陰暗下來,四周已無人聲,浴室的燈亮著,裡面「嘩啦嘩啦」的水聲持續不斷,小惠是有潔癖的女孩,而我,帶著滿身酒味,躺在乾淨的彈簧床上。
  小惠從浴室出來,穿著朋友送她的睡袍,身上嚴嚴謹謹的,看不出裡面有沒有衣物。她用一條毛巾擦拭著潮濕的頭髮,一面朝我望過來。「你喝醉了。」她說,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領帶夾住脖子讓我很不舒服,我沒回答她,衝進浴室開始嘔吐。
  我的睡袍和她是一個樣式,我不耐穿著它們,甩掉它,讓赤裸的精壯展示在她面前,小惠羞澀的低頭,只顧玩弄衣帶。我沒有和處女上床的經驗,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聚會裡的女子,個個活潑外向,你不需要花很多心思,就可以在她們身上予取予求,她們通常也希望你能少話多做。
  「對不起……」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場白。小惠抬起頭,眼波流轉,嘴角有一絲笑意,我肯定她的美德。
  新月斜掛在落地窗的上方,冷眼瞧著即將上演的熱戰。我走到小惠跟前,她低下頭不知所措。我抱住她的頭,靠在尚未勃起的陽具上,她慌亂的搖頭,卻擺不開我的施壓,陽具的熱度在她冰涼的臉頰上加溫,讓俏臉轟的燃燒起來。小惠用雙手環住我的臀部,緊緊貼在它上面,逐漸膨脹的陽具,壓在她的顴骨上撲撲的跳動。
  我坐下來親吻她,口腔裡還殘存黑人牙膏的清香,舌尖掃過的貝齒是光滑的白。她閉著眼任我吸吮她的津液,然後輕悄悄的將舌尖放出與我相遇。我將它吸在口裡,品味她味蕾溫柔的跳動,直到小惠的喘息聲漸漸加大。
  我伸手壓住她的胸部,隔著層層布料,仍可感受乳房的堅挺。她的手不經意的垂落在我的陽具上,用手背輕輕探觸,然後反手抓著它擠捏。
  睡袍底下也是純白的內衣褲,聽說這是婚禮的習俗,象徵新娘的純潔無瑕。我解下她得胸罩,她的乳房意外的碩大,乳尖高高的突起,呈現淡粉色澤,撫摸著它們,似有微微的潮濕,我低頭親吻它們,小惠羞得伸手遮掩,我只好在她手指上舔動。她「噗嗤」笑出聲,讓乳尖在指縫中露出,挑逗我的情慾。它們帶有一些些女性特有的乳香,在聚會裡,我從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也許時地不對,每一次都是急就章式的做愛,沒能好好品賞。
  小惠順勢躺下,潔白的三角褲透著一片陰影,她的腿還是夾緊,我好不容易褪下它,將它棄置在房間另一角,她像金像獎的獎座一般,仰躺在床 正中,等待最佳男主角的領取。
  「聽說那個會很痛?」
  「一點吧?」
  「你會輕點吧?你那個好大。」
  「那個那個,我都被你搞昏了。」
  「不要說那個字。」
  「那個是那個字?」
  「就是那個搞嘛。」
  「喔,那就不要搞……」
  「嗯~你壞。」
  小惠不像孟母,我放下心,但是,摩托車後座的她,會在往後的日子裡,扮演甚麼角色呢?
  穿過一排四層樓的舊公寓,左轉是一條長長的傳統市場,黃昏的市集透著幾分蕭條,我順手買了幾味滷菜,走進右邊一條更窄小的巷弄。
  她住在頂樓搭蓋的違建裡,木板的牆壁看來不是很牢固,從外面可以隱約瞧見裡邊的擺設,門外上了一把YALE的冒牌鎖,看來她還沒回來。我掏出她留給我的鑰匙逕自進入,床頭櫃上還擺著上次擦拭過的衛生紙,那一夜之後,她還沒有進過房間嗎?
  書桌上有一部收錄音機,透明的錄音座裡彷彿透著我的名字,我好奇的按下play鍵。
  「我是小冬,六點老地方見。」錄音機傳出我的聲音,聲音有些失真,那是幾個月前我在她的語音信箱的留言,「嗨,我是小冬,六點老地方見。」這是另一通留言。錄音帶彷彿重複的播放相同的語句,幾個月的相處,竟只有十幾個字的留下嗎?
  記得一本書裡提到過,某人專門收集電話裡片刻的沉默,故事的內容我已完全忘記,也許某人在探尋沉默背後的故事?我的記憶似乎只能停留在那一堆沉默裡。
  每一通留言的背後,是代表相見的喜悅,還是刻骨的相思?抑或只是另一次的激情?我茫然的讓錄音帶緩緩送出聲音,如同走進幽暗的時光隧道。一幕幕閃過的影像裡,我試圖捕捉住一些深刻的記憶,她彷彿裸著身,在隧道的每一個轉角招手,我擠捏著她的乳房、撕扯她的陰毛、用力抽插她,她快樂的大笑。然後呢?然後,停格在他媽的莫名其妙的虛空裡。
  記憶可以簡化到幾個動作就完滿地結束嗎?三十分鐘的留言,代表幾次的律動?還是記憶體的容量只能儲存住那一片方寸之地?她有幾MB的記憶體?翻開她的抽屜,有更多的錄音帶,標籤上有識與不識的名字,她記住了什麼?忘掉了什麼?我不知道。
  她沒有回來,我攤開滷味,為自己斟上一個滿杯。時間是十二點整,月亮掛在西南的天際。我舉杯告別我的二十五歲。

  也許是婚前太過壓抑,婚後的小惠變成一頭發情的母獸,無時無刻的需索,讓我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言語經常帶有曖昧的詞彙,這似乎變成她日常的娛樂,一靠上沙發或床鋪,她就能馬上進入戰鬥位置。她在床上的點子和花樣之多,很難令人相信她是出自保守的家庭。其實這也沒啥好抱怨的,男人不都期望有一個床上像蕩婦的妻子嗎?
  小惠的胴體是無懈可擊般的完美,肌膚光滑而富彈性,多汁的秘境緊湊而溫暖,嬌喘呻吟更勝於A片女優,在她身上,你可以取得男人所嚮往的一切。比如說她想要更加深入,她就會將雙腿架在你的肩上,讓你頂在深處的子宮,輕輕回旋。她也許會轉過身,讓你從後面進入,用膣腔的肌肉緊箍住你的陽具,讓你一洩如注。總之,她有各種方法讓兩人都感到性愛的歡愉。
  我不知道有哪裡不對勁,我愛小惠燒的菜,我愛和她竟夜性交,除此之外,兩人似乎找不到交集,也許是她的強勢家庭給我的壓力,也許是她的美麗,讓我自慚形穢,或者是……我根本沒愛過她?
  邁向二十六歲,我走下樓梯,打開手機,「您撥的號碼現在沒有回應……」(她在哪裡?)我又撥了一通,(小惠在家吧?)仍然沒有回應。她又回該死的娘家嗎?
  我跨上機車,那是一部改裝的KAWASAKI,銀白機身,油箱和座位形成一道美麗弧線,我發動它,它順服的輕叫起來,慢慢的在叢林中滑行。月光如雪,它在月色中格外清亮,我加速行進,順利飆出叢林。
  這個聚會只有我和我的KAWASAKI,沒有包袱的它飆得快樂吧?我們朝月亮飛奔,不去管迎面的山壁,我想起老趙,然後,我和我的KAWASAKI糾纏在山壁前,我剛邁入二十六,我終於找到我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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