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娑婆無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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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事故下的悲哀】

N年前了。
美蘭打電話過來：老藍，我們家老王去世了。

放下電話，驅車急速奔向美蘭家。在三元橋下，轉錯了方向，險些與另一輛車相撞。


美蘭是大學的學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同宿舍的人說她“滿臉愁苦”。
我知道為什麼。
美蘭家裡若干弟弟妹妹。她作為大姐，課餘打工支持自己的生活。在飯店做服務員，非常累，週末八小時，平時四小時。所以學習成績也不太好。

我也屬於窮人的類型。但相對來說，還是不缺什麼的。在課餘時間，我找到了一個富人家做家教，價格是市面的三倍。因為我敢打那個肥胖的不聽話的孩子，打到他乖乖聽話。所以，他父母很欣賞我，希望我能一直教他到高中畢業。那時候他才初一。所以，我不缺錢。

後來美蘭結婚了。就是跟老王。倆人一起也算恩愛，至少給別人看起來如此。

前一段時間，老王總念叨著要去潛水。拉著美蘭一起。

沒想到，潛水的時候，老王不幸溺水身亡。


【第一章：愛與不愛的婚姻】

美蘭跟老王關係一直不好。老王比我們大幾歲，當時在讀碩士。見到美蘭驚為天人。每天堵在我們系門口。各種送花。
那年代，就是九十年代，送花還是很稀缺的禮物。
老王家境非常好。東北某省人，但在北京已經自己買了房子。

我真心不喜歡他。美蘭說。
可是，他對我也是真心的好。美蘭說。

他們結婚，作為美蘭好友的我，必然要參加。
有人說，婚禮上的細節，決定了婚姻的持久度。
美蘭穿著輕柔的渾身，170的修長的身材，D的胸部蓬勃欲出，一束纖腰，標準的A4尺寸。加上一雙10釐米的高跟，把身邊164的王先生襯托得更加矮，更加壯實。
老王仰頭，看著美蘭。眼睛裡的愛意溢出來，落到婚紗上，婚紗的邊緣的金屬片，散出七彩光芒。

美蘭直直望著前面椅子上坐著的兩個人：老王的父母。
美蘭父母無法到場，原因複雜。

那時我還單身。跟一眾好友來往密切。美蘭是其中之一。我們聊的很深，但未涉雜念。

美蘭說，跟他過夫妻生活，就是咬牙忍耐。
美蘭說，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三寸丁。
美蘭說，單位那個羅伯特，就是常提到的蘿蔔，對她表示好感了。
美蘭說，羅伯特要帶她去大理出差，但她們公司在大理沒業務。

美蘭說，羅伯特跟她上床了。外國人尺寸也是正常而已。只不過，多了跟老王在一起沒有的激情。
兩個人在大理玩了一周才回帝都。

老王仿佛知道了什麼。旁敲側擊地問，
美蘭則乾脆地說：離婚，我淨身出戶好了。

老王捨不得。找機會跟我說了。我假做驚異：老王，有證據嗎？我覺得美蘭不是那種人。
老王說：我也沒證據，就是感覺，你沒結婚，不清楚。夫妻之間，做愛都是固定動作。這次美蘭有了新花樣。
我說：老王，這也不是證據啊，你比我更清楚的。
老王說：不管怎麼樣，我捨不得。你能不能幫我傳個話，我不想離婚，希望美蘭能表現得稍微好點兒。我能忍，只要不太過分。

我心裡很悲哀。這就是說，希望美蘭跟羅伯特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太過分。
癡情的男人，總是受到傷害的一方。
受寵的女人，總是肆無忌憚的一方。

【第二章：從摯友到床友 】

後來，再後來，再後來，我跟美蘭，終於從摯友變成床友。

美蘭的公司要關閉中國分部。美蘭即將失業。婆婆過來要收回房子。美蘭說這是夫妻共同財產，是結婚後倆人買的。婆婆說，不給，我就放火給你燒了。我兒子沒了，你什麼都別想得到。
我們幾個朋友趕過去，幫忙解決了。婚前買的，給婆婆拿回去。婚後買的，美蘭都有付款記錄，她自己留著。存款等等，老王生前沒告訴美蘭，婆婆拿走就算了。

然後是一場大醉。作為唯一的單身漢，我送美蘭回家。然後是我們第一次上床。
我們第一次上床，很自然，仿佛早就應該這樣，仿佛是多年的情侶。就是正常的回家，開門，一起洗澡，然後關燈上床，做愛。
那一刻，美蘭是我的愛人，我也是美蘭的愛人。

老藍，咱們這算是開了葷了。老藍，這都半年多了，我這兒都快枯萎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老王去世兩年了啊。

沒等我繼續思索，美蘭抓著我的手，往下摸。
那剛剛戰鬥過的地方，一片泥濘。
我說：這下子澆灌足了。
哪兒啊，美蘭說，現在氣候熱，頂多持續三五天還得旱。
跟老王初夜，我之前沒見過男人的東西。一開始覺得還是挺大的。你的食指那麼長，一個半食指那麼粗。一開始也疼了一下。後來想這就是女人的宿命。女人生來就是要給男人玩兒的，給男人生孩子、洗衣服、夜裡伺候他，老了給他洗腳擦背。
老王哆嗦了幾下趴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感覺下麵辣辣的。
後來就成了每週的家庭作業。每週三，老王肯定得來一次。也就那麼五分鐘。
老藍，你說，五分鐘的重複運動，到底值不值得一生啊？美蘭輕輕問我。

老藍，羅伯特跟我上床的時候，我覺得才是破處。而且第一次知道了高潮是怎麼回事兒。眼冒金星兒，頭皮發麻，我只想大聲喊出去。
羅伯特對我很好。給了我足夠下半生生活的錢。他算是利用職權貪污了吧。

老藍，大學的時候我還算喜歡你的。可是那時候你跟小暖在一起。你跟小暖分手了，你跟我們說：短期內不找女友。後來你從國外給我看萍煙的照片。後來你說你喜歡那個小謝。我都不如他們。

我沉默地聽著。
美蘭，我說。咱們的系，男生極少，大部分還都是頭髮梳得極為光滑蒼蠅落上去都要哢嚓一聲來個一字馬的。我稍微特別了一點兒，像個男生而已。

不是的，老藍。我那次被廚師長佔便宜摸屁股，你帶著刀過去要砍那個廚師長。那時候我就想，早晚有一天，我和你要睡一起。

來吧，你進來吧，外面冷，凍壞了，以後沒得用。美蘭帶著魅惑，用手捉住我的下體，三兩下，下體依然重新堅硬。她緩緩地送進自己的身體。

剛才那次，就是插入，運動，射精。美蘭不願意生孩子，所以一直帶環。
這次，我開始慢慢感觸美蘭的身體。
緊，那是真的緊。也三十歲的人了，緊到插進去拔出來，每一次都很費力。但潺潺的淫液，讓這種緊，變成了順滑，也帶出來庫奇庫奇的響聲。

美蘭是個水娃娃。她最喜歡的，是後入。
她撅起屁股，晃動幾下，帶著撒嬌的口氣喊：快點嘛，快點兒來操我！

我插進去。感受著她的陰道。感受著美蘭常年健身帶來的下身那種無與倫比的緊致。
快點操幾下。美蘭指揮道。
我開始大開大合，衝鋒了一陣子，覺得腰開始略酸，就逐漸慢下來。這時候發現下體結合的地方，出現了白色的液體，有幾滴，順著美蘭的陰毛滴落在床單上。

再來幾下，再用力操我幾下。美蘭說。
我又開始用力。這次是勻速的持續的持久的抽查。
我能感覺到美蘭的身體在哆嗦。能感覺到她陰道在逐漸變得更熱。能清晰地感覺到，原本緊致的陰道，正在逐漸放鬆，變得越來越寬闊。

你這大雞巴，頂到我子宮裡面去了。美蘭喊。
使勁兒，操我，操到我子宮裡！美蘭用力喊。
你要操死我了！操死我吧！操操….操！我！美蘭拼命地向後撅屁股，迎合著我的衝鋒，她陰道內仿佛又開了一個小口，讓我的龜頭進入一個新的天地。
那個天地，是一小塊柔軟的堅硬，是無限的絲滑，是驟然變熱的狹窄空間。

我無法再忍。美蘭，我要射了。我說。
射吧，射吧，都射給我，射到我的子宮，射到我最深處。美蘭故意夾緊了下體。
在我用力插最後一下，然後像機關槍一樣突突射精的時候，美蘭繼續夾緊陰道，同時大聲喊：老藍，多射點，多射點！


【第三章：現實和愛情的矛盾】

我跟美蘭，大概過了半個月的夫妻日子。每天我下班，就直奔美蘭家。我們一起做飯吃飯，上床做愛。

半夜醒來，看著身邊的美蘭，我會用手擺弄她的下體，濕潤了，就插進去。她在朦朧中醒來，則立刻送上香舌熱吻和下體大量的淫水。
也有時候，我睡著了，在淩晨的晨勃中，會感覺到自己做一個美妙的性夢。睜開眼，發現身上馳騁著的美蘭，和那一雙上下跳動的大白兔。

但是，美蘭從沒有到達高潮。雖然流了很多水，雖然我很努力，有時候抽插了四十分鐘，加上半小時耐心的前戲，她還是無法到達高潮。

老藍，我喜歡的，是你在我身體裡的感覺。
我喜歡你早晨睡著的時候，硬硬的大雞巴，我摩梭幾下，更硬了。我騎上去，插進我的小逼逼。我喜歡這樣夾著你。我的逼逼為你張開嘴，吞下你，給你流水兒，讓你操我。
我騎著你，你的大雞巴，在我的小逼逼裡，四處亂撞，撞到每一處我想讓它去的地方。
你把你的精液射給我，我想留著，你的大雞巴，就是要來喂飽我的小逼逼的，我的小逼逼需要吃下你的精液，吃下你的大雞巴，吃下你的熱情和愛。

我知道美蘭對我的感情。如果她離婚了，我可能毫不猶豫娶了她。
可是，喪偶呢？
老媽生來極為迷信。她看過美蘭的照片。她說：這姑娘，克夫。
我知道，要帶美蘭回家，老媽就得氣個半死。

我跟美蘭聊天，談以後的生活。
美蘭說：別談以後，煞風景的傢伙。
我說：別啊，生活很長久的。
美蘭說：你跨不過去的，我知道。而且，我自己也跨不過去。

我以為她說的是我媽。其實，我們都跨不過去的，是老王。已經故去的老王。


【第四章：高潮中的分手】

那一天，老媽給我打電話。
老媽說，你年紀不小了，該結婚生子。你跟誰都成。你是不是喜歡美蘭啊？
我悚然一驚：老媽難道有天眼通？

下午，我買了一身西裝，襯衫，領帶，皮鞋，然後帶上一束花和一瓶紅酒。開門的時候，房間裡靜悄悄的。我也悄悄地開門，悄悄地進去。美蘭給了我鑰匙。

在最裡面的一個小書房，那個我從來沒有進去過的房間，美蘭也從不允許我進去的房間，傳來美蘭的祈禱：

老王，我能嫁給別人嗎？
老王，你活著的時候，我對你不好，你還那麼愛我。
老王，我對不起你。

我踮著腳，退出去，靜靜地合上門。抽了一支煙。然後故意大聲地喊：美蘭，我回來了。
美蘭開的門。眼圈微紅：老藍，你這要幹嘛？
我說：美蘭，你看我帥氣嗎？
美蘭用手敲著我的額頭，說：帥氣幹什麼用？要能用才可以。
怎麼？我笑著說，拿我當白加黑了？我這黑片也可管用了呢。

我們出去吃的飯。在那個著名的四川菜館，我們倆常去的地方，老闆娘笑著對我們說：哦，這是有好事了啊？今兒個贈你們一個菜。

回到家，我們來不及洗漱，就吻在一起。美蘭拼命地吮吸我的舌頭和嘴唇。她甜甜的津液，混著我的，她的舌頭，帶動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美蘭手扶著餐桌，看著桌子上我買的玫瑰花。
美蘭慢慢用手褪下褲子，褪下內褲。展示給我一叢茂盛。
老藍，來操我。美蘭說。

插入的瞬間，美蘭陰道內已然溢出液體。我的陰莖仿佛毫不費力就進入了最深處。美蘭用力撅著屁股。我們的身高恰好配合，都不用踮腳或者屈膝，我們的器官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老藍，這一下撞到我的花心了。
老藍，再深點兒。
老藍，使勁兒。
老藍，我怎麼覺得逼逼開始麻酥酥的。老藍你猛點操我幾下。

隨著猛烈的運動，我的膝蓋關節處開始覺得酸疼。年紀不饒人，早已不是一夜七次狼的時候。但我仍在堅持。陰莖開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度。美蘭的陰道溫度越來越高，除了緊致的陰道口，裡面也越來越軟，越來越濕，越來越寬。
直到，我的龜頭在裡面感覺不到除了溫度之外的任何東西。
只是熱。


美蘭突然往前一聳，下體發出輕輕的嘣的一聲。然後拉著我，急速踉踉蹌蹌地奔向臥室。然後，她迅速脫下褲子內衣，脫下上衣，跪在床上，我挺著長槍，毫不猶豫插了進去。

頂多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兒。美蘭的陰道變得無比寬闊。我在裡面失去了任何感覺。但陰道口仿佛更緊了，夾住了陰莖。

直到，美蘭的熱力開關瞬間打開，仿佛有一個小嘴兒，張開了吮吸我的龜頭，那股熱氣，從龜頭傳輸出來，順著脊柱，傳向我的腦垂體。
而受到刺激的大腦，發出了衝鋒的指令。我高速運轉起來。
仿佛龜頭漲了數倍。我更加深入地插美蘭。

老藍，我喜歡你操我。
老藍，你的大雞巴，要操死我了。
老藍，大雞巴射給我你的精液，我要你的精液。

我開始了長衝程的射精。一股又一股。美蘭下體重新恢復了緊致，撫摸著摩擦著龜頭，那種舒爽，無與倫比，無可言說。
老公…藍，我喜歡你…操我！美蘭斷斷續續地說。

我拔出陰莖，一股帶著精液的淫水，刷地從美蘭陰道中流出來。
幸好在床邊，都流地上了。美蘭說。

我走向廚房，準備接一杯水。在我們剛剛戰鬥的桌子旁，坐著一個影子。
矮矮的，胖胖的，戴著一頂棒球帽。
老王！！！
我瞬間寒毛直豎。我喊了出來。
我再一看，就是一張桌子，空空如也。
怎麼了？美蘭在臥室大聲喊。
沒什麼，我眼睛有點兒花。我說。


我們略微收拾，裸體躺在床上。
這是我第一次跟你有高潮。美蘭說。
羅伯特走了以後，我熬不住。美蘭說。我跟好幾個人都有過。不過這半年沒有。
你會不會因為這個不理我了？美蘭問。

當然不會啊。你沒看見我今天的打扮麼？我說。
看到了。我有點兒害怕。美蘭說。老藍，你聽我絮叨絮叨好嗎？

我說好。

美蘭說，老王帶我去泰國潛水，是想修復我們的關係。可是我真的不愛他。他的追去感動了我，我想，嫁給他，圖的是一生安穩。要是沒遇到羅伯特，我也就這麼過了。羅伯特打開了一道門，他走了，那道門還開著。
我其實應該對他好點兒，趁著他還在世的時候。這樣他死了我不會這麼愧疚。
老王在泰國每天都要我好幾次。我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們的結婚戒指，他一直帶著。可是，從水裡打撈上來的時候，戒指沒了。
那不是值錢的戒指，就是普通的小金戒指，沒人會偷的。

美蘭說，老藍，你穿的這麼正式，我有點兒害怕，你別搞其他動作了好嗎？
你不一定是想跟我結婚。你是可憐我，你是憐憫之上的感情。也有感情。
你會害怕你媽媽不同意，我死了老公的人。

我想：其實，父母沒辦法管住我的，他們管不了我的。

美蘭說：老藍，我很開心。有人這麼用心對我。
美蘭說，老藍，今天的高潮讓我很舒服。我喜歡你操我，溫柔地操，猛烈地操，我都喜歡。我喜歡感受你的身體在我的身體裡進出。那種感覺，是活著的感覺，是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與另外一個人相連接的感覺。

可是，美蘭說，老藍，我知道你剛才看到老王了。我一直能看到他。
美蘭說：聽說娑婆無量苦 六道眾生，無時無刻都在感受痛苦，都在輪回中做自己的主人，企圖掌控自己的一生。但一切都是徒勞。
我無法跨過老王，無法跨過對他的愧疚。

我沉默了。我說，美蘭，你知道，我剛才看到的是老王。
老王活著的時候，跟你有矛盾，都要來跟我說。那時候我的確把你當作妹妹，沒有邪念。
今天我穿的這麼正式，本來是要跟你求婚的。戒指就是你戴的那個。
還記得吧？上次咱們在九鑽買的。你說，這麼點兒錢，買一個接近兩克拉的，值了。

美蘭說，謝謝你老藍。一個高潮，就是一輩子。一轉身，就是一塊三生石。
老王死了。
老王雖然死了，可是，我們都無法跨過他的影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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