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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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楊,禮拜五有空嗎?」LINE的提醒,將我從睡夢中吵醒,看了一下鬧鐘,是下午三點鐘。
「嗯?怎麼了?」我看了一下,是從未見面過的網友,白白。
雖然是經由網路認識,但是跟白白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樣。前些日子有人追她,也就這樣斷了聯絡,剩下的僅只是偶爾的關心問候。這時候突然找我,讓我覺得有些奇妙。
「陪我喝酒好嗎?」她說,「還有其他人?」我問著,同時開始向親朋好友溝通排出晚上的時間。
「沒,就我跟你。」
想想還真是受寵若驚,雖然沒見過面,但要約出門就像是早已熟透的朋友一般輕而易舉。照片上的白白很美,應該不用擔心是恐龍妹,我想。
時間快轉到晚上。依約定在她家樓下的全家等著。
過不久白白就出現了,很好認。跟照片上的她相差無幾一樣的美,卻多了分俏皮。而白白也人如其名,白皙的皮膚,搭配深色的條紋上衣簡直是加分到破表。所謂的一白遮三醜吧我想。
「嘻嘻,幹嘛那樣看我,嫌我醜啊?」
白白的胸部隨這講話起伏,那波動著實讓我硬了。這應該有E吧我想。
「哪會,我才怕你嫌我耶!」細心的為她繫上安全帽扣環,拍了拍她的頭。
「那就好~」白白順勢坐上我的車,然後在我耳邊告訴我地點在哪。我才不會說在她靠著我背上的那時我從頭硬到尾。
一路上,或許是些許的尷尬,我和白白沒什麼聊天。直到點餐完,才慢慢開始聊天。
原來白白和一個男生吵了架,雖然嘴巴說不在乎他,但不在乎就不會吵架了其實。於是基於好人的立場,慢慢地分析給她聽。而後來她貌似不怎麼想提起,也就陪她喝喝酒、玩玩小遊戲。白白的眼睛真的很美,很深邃。看久了就好像會陷入一樣。
幾杯下肚,白白有點醉了,開始豪邁了起來。
眼見她快要醉倒,我便帶著她離開。而在離去的時候,我牽起了白白的手。莫名的,想牽著她。據說悲傷的人表面會很快樂,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才會有所釋放。剛剛喝酒時白白是笑著說自己很難過。也許,我是被信任的吧。
離去時,她頭靠著我的肩膀,雙手環繞我。在經過她家門前,我猶豫了一下。轉個巷子騎到我家。我承認我的小頭搶在大頭前思考,慾望正累積當中。
牽著她的手走著樓提,內心煎熬著。今天白白是因為相信我不會對她怎樣,所以才放心約我出去喝酒。要是今天我對她做了什麼,那是否就是違背她的信任?
一直走到房間,轉身看著白白。令我驚訝的是,白白看起來是清醒的,和剛剛那個差點醉倒在酒吧的判若兩人。
「你房間沒有想像中的亂,嘻嘻。」說完她就撲向我的床。而我當然不會說我是有刻意打掃怕你真的來我房間。
「白癡喔,酒醒了沒啦妳。」
「一直都很清醒啊,只是頭有點暈。」說完她就扶著頭。
「那,手臂借你躺。」我把手伸出去當她的枕頭,而她也乖乖地躺上來。
那時候的我們,都沉默著,除了呼吸聲,和白白漸漸加快的心跳聲。她轉向我,閉起眼睛。我們的唇就隔著三公分的距離。
她知道,我知道,獨眼龍也知道,只要誰主動就可以一發不可收拾。
但我乖乖地坐了起來,不是因為懦弱,也不是因為膽怯。理智告訴我,我該這樣做。
才怪。
我吻上了她的唇,很軟。
我無法克制自己,在面對本能的衝動下只能順其自然。我們的舌頭交纏著,雙雙褪去了衣物。我把內衣剝下,發現我的猜測沒有錯,E。我雙手撫摸著她的雙乳,那一種滿足感無法形容。一手無法掌握的巨大,讓人瘋狂。
「我要。」這是我的第一句話。
看著她的眼睛,雖然關起了燈,但還是看的到她的透徹。她沉默,我相信她是清醒的。
一直到她吻上了我,我們才繼續剛剛未完成的動作。不得不說她的聲音讓我很著迷,輕輕細細的,卻又醞釀著迷幻。
「啊...快點...進來...拜託...」她雙腳緊緊勾住我的腰。
而我慢慢地,一下、兩下,開始死命地快速抽插。
而她的聲音也由輕聲細語改成柔美的呻吟,隨著我的節奏「啊~小楊~好舒服~啊~」
之後她坐上我,十指緊扣得讓她搖啊搖。那種看著胸部晃動和她舒服到快升天的表情讓人賞心悅目。
「啊~寶貝~我要高潮了~~」隨著一陣又一陣的緊縮,她趴在我身上抽搐。
然而我還是提槍改用背後式,深深地插入她。這次的叫聲又更大聲了,甚至有點擔心隔壁的會不會來敲門。
「啊~~小楊~不可以這麼~~啊!」隨著再一次的高潮,我將子孫深深地射入她體內。
完事之後,我沒有點事後菸。我只是看著她,因為她也是那樣看著我。
「說吧。」我苦笑。
「他和別的女人上床。」
「所以現在是報復?」
「不,我只是想體會那種感覺,那種在外面偷吃的感覺。」她倚靠在我的肩膀。
「所以感覺如何?」
「很差。」
「噢不好意思我技巧太差嗎?哈哈哈」我試圖放鬆氣氛。
「好太多了真的哈哈哈」她也笑著。
「該帶妳走了。」我看了看時鐘,凌晨兩點零五分。
「今天,讓我...睡這裡吧。好嗎?」她看著我。
「呵。」我不答應我就不是男人了。
她背對著我,要求我抱著她。過沒多久小弟又硬了,碰著她軟嫩的屁股。
「真的假的,這麼有精神?」她轉過來對我笑,手裡握著我的小小楊。
「再一次?」我沒等她回應,又撲上了她。
早上,一睜開眼就像夢醒了一般。一直到我意識到旁邊那黑色秀髮時我才鬆一口氣。
帶著她回家,我們都沒說話。就算昨晚多激烈多瘋狂,都已過往。
各取所需,我想。
脫下帽子,白白跟我揮了揮手便上樓。
我回到家之後看著凌亂的床單,和垃圾桶裡的衛生紙,突然有一種是夢就好了的感覺。
感覺有點睏,所以躺下便睡了。一直到感覺手機有在震動才醒來。
「小楊,今天晚上有空嗎?」
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Mon Nov 11 18:13:39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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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鬧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白白在我懷裡熟睡著。蓋著棉被的她依偎在我懷中,像隻可愛的無尾熊,沒穿衣服的無尾熊。
這是交往嗎?我不知道。而我想小白自己也不明瞭。
到我這裡睡覺已經變成了常態,一有時間白白也會來找我。一直到洗手台上擺上了她的牙刷,衣櫃裡出現她的貼身衣物,我才驚覺,白白就是那麼自然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對於交往,誰也沒提到。只知道我們在床上,很契合,彼此都很開心能滿足彼此。
早上出門上課前的做愛,中午午餐時間跑回家做愛,晚上回家洗澡後做愛,睡前也沒忘記來個一發。做愛做愛做愛。像是發情的野獸,朝著情緒的出口無止盡的發洩。
一直到了那天,我再也忍不住而開口。
那是她高潮後的喘息聲當背景的夜晚。我一如往常的撥弄她的頭髮,看著她像蘋果般可愛的臉頰。很美,很美。
「這樣生活,還會多久。」言簡意賅地開口,我看著她。
沉默。
還是沉默。
然後白白站了起來,往浴室盥洗身體。我漠然,看著天花板,裝的自己好像不在意她的沉默,哼起歌。在水聲停止之後,我看著她開始拿起袋子裝著自己的盥洗用具和衣物。
我以為不會這麼快,我以為。
所以我從後面抱著她,緊緊的抱著,深怕她跑掉的那種。她的袋子掉在地上,而她沒有撿起的打算,只是讓我抱著,像是沒有生命的娃娃。
「我該走了。」那是她的第一句話。
我沉默。
「我說,我該走了。」第二句。
「再不走,我會走不掉的。」第三。
我轉身吻上她的唇,窒息式的接吻。她也發狂的吻著我,像是害怕失去我那樣的緊緊交纏著。
良久,她只是一直抱著我。
我可以感受到她在哭,我的胸膛上有濕潤的感覺。她抱著我,卻只是一直流淚。而我卻甚麼也做不了。
「對不起,我有男朋友。」
「摁。」
「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
「哈。」
「小楊,你不要這樣。」
「好。」
「小楊...」
「真的,沒關係的。」
說完,我默默的幫她提起了袋子,繼續收拾屬於她的東西。一件一件,眼淚開始不聽使喚。
在這個瞬間,我才發現原來白白對我來說很重要,雖然無故闖進我的生活,和我同居一切都那麼莫名其妙到理所當然。和她做愛,帶她上課,一起煮晚餐,擁她入眠。
從膽怯,到習慣;從習慣,到依賴。
「對不起...」像是壞掉的答錄機,白白一直在跳針著這句。
「對不起...」
「對...」
「我以為我可以調適很好,我以為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我以為反正妳有天要走,我沒什麼好留戀的。」我面對她,這樣說著。「我早知道妳有男朋友,也知道妳半夜起床會回他訊息,妳注定不屬於我,我自己明白。」
「我...」她淚眼汪汪的看著我。
「放心吧,我沒事,只是又要一個人打手槍而已,哈!」我試著自嘲,緩解氣氛。
「我是愛你的。」幹她媽的這招真的很賤。
於是我停格,腦袋開始空白。
空白
空白
空白。
她再次吻上了我,輕柔的,不帶壓力的。我承認我真的很愛她的翹唇,好軟,好軟。
「但妳還是會走,是吧。」我試圖推開她。然後我就被撲倒了。
一切又像是第一次做愛那樣自然,她騎在我身上,盡情地搖晃。雪白又柔軟的E奶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搭配著激烈的呻吟和飢渴的表情。
「射進來,拜託~」
「我想要被小小楊填得滿滿的,快點,射給我~」再最後衝刺的抽插之下我又射入她體內。
「你愛我嗎?」她看著我。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也是,我就只是個炮友。」她低下頭。
我沉默。
我是想反駁的,不,白白妳不是。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麼解釋我跟她的關係。因為肉體產生的愛?還是因為在我寂寞的時候她填滿了我所有時間?
我愛嗎?
我只知道我很在乎,開始依賴,開始有得失心。
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隔天,醒來之後,白白走了,帶著她所有東西。像是一場夢。延續了一個月的夢。
我試圖尋找給我的紙條或者甚麼遺留給我的訊息。
沒有。
我連大便的衛生紙都抽出來看有沒有字跡。
沒有。
賴的訊息,被刪了。
手機聯絡人,刪了。
FB更不用說。
突然的來,突然的走,很白白的風格。
一直到某天在整理照片時,看到了相簿內新的一張我未看過的照片,那是我熟睡的臉,嘴角還流著口水。
右下有著一行文字,「寂寞的人,尋找溫暖,但溫暖說,他也寂寞。」
似懂非懂,如果能懂,就不叫白白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過了多久我忘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窗戶在我醒來前被開起。刺眼的陽光讓我從熟睡中翻醒。眼中出現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我以為是夢,正準備感謝上帝。
「我有個東西一直忘了拿...」她笑著,吐著舌頭。
「蛤?」
「我的心。」
Thu Nov 21 00:09:14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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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鈴鈴鈴鈴...」12月的早晨總是令人難以離開棉被的懷抱,和懷裡的美人兒。
又過了一個月,白白和我開始過著同居的生活。雖然做愛的頻率沒像過往般的頻繁,但至少維持著一天兩次的習慣。再累,也想要佔有她。
白白其實是個相當飢渴的女人,表面上白白淨淨,看起來像氣質型的,做愛起來像個蕩婦,這種視覺反差相當的令人興奮。每看她做愛時的呼天搶地,總有一種征服的感覺。
一切又像是過往一樣,甚麼事情的發生都像是理所當然。沒有衝突,沒有突兀。沒有誰提了是否交往,沒有人要求對外公開。
我仍持續思考著對於白白,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
我在乎她嗎? 在乎。
我需要她嗎? 需要。
我愛她嗎? ......
「楊~早餐做好了,快點吃。」白白手上拿著抹著果醬的土司,打斷了我的思緒。在我刷牙完之後就把早餐弄好,真的是賢妻良母。
「快去刷牙洗臉吧,等等載你去學校。」我笑著摸著她頭髮。
「好喔~對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來。」
「喔好。」
「你不問為什麼嗎?」白白看著我。
「沒關係啊,反正記得回來就好。」
「噢...嘻嘻。」白白說完就親了我臉頰。
「髒死了,快去刷牙。」
騎車前往學校的路上,白白一反常態的默默不說話。她只是比平常抱得更緊,更用力。在等紅燈的時候,我感受到她在啜泣。
「怎麼了?」
「楊,你愛我嗎?」我沒想到白白居然會問我這問題。
「......」
「楊,我愛你。」接著她開始一直一直地哭,像是要失去我那樣。
「傻瓜,別哭了,再哭就醜了。」我試著安撫她。
「好。」
送完她去學校,我自己也騎去學校上課,但卻是整天心神不寧。白白的反常通常代表有事情,這我是知道的。於是我開始害怕。
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的晚上,和過往沒白白的日子一樣。上線打LOL,看看臉書。我才發現頁面登入的是白白的帳號。
理智告訴我不要碰,好奇心叫我快點查看。
我承認我是俗辣,我只是關掉臉書,看著電腦發呆。沒有她的晚上,時間好像多了很多很多。原來我早已習慣有白白的日子。
習慣她在我打LOL的時候生悶氣甚至跑來亂打我鍵盤。
習慣她在我做報告的時候在我耳邊吹氣說她好想要喔。
習慣她在我機車後座解開褲子拉鍊偷偷幫我打手槍然後說路人都在看耶嘻嘻。
習慣...
稀哩糊塗的睡了,隔天日子照過,雖然早餐要自己烤。
晚上載白白回來,一切又有了意義。那是我第一次明白我不能沒有白白。而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麼。那是一種戒不掉的習慣,一種生活必需品,和陽光空氣水一樣的必需品。那瞬間明瞭了很多事情。
日子照舊,日復一日。改變的是白白在外睡的次數慢慢地多了起來。表面上的不在意通常不代表內心的真正想法,我開始變得相當難熬。
一直到了那天。
是一個好天氣,
好天氣。
在白白說要睡外面的那天,我開起了FB,頁面是白白的首頁。點開了對話,我以為我會被震撼到。
還好沒有。
我知道偷看別人隱私是個很不道德的事情,也知道就算有什麼也只會讓自己難過。幹他媽的我就手癢。
訊息視窗是一片乾淨,對話都很正常,男生很少,大多都女生。於是乎看了一看正打算關掉,就一個好巧不巧。
好巧,不巧。
「妳在哪?」
我看著這個人的名字,在印象中裡搜尋。
「不是說不要用FB?」白白回的。
「噢」
拿起了鑰匙,我往機車走。
想法有很多,目的地卻只有一個。是直覺嗎?我不知道。但我總是覺得我有預知能力。隨著引擎發動,思緒很亂。我要以甚麼角度甚麼身份來面對這件事情,男朋友?炮友?好朋友?
從管理室坐電梯上去,一直到我走到她家門口看到的那雙鞋子。
我在旁坐了下來,可惜我不會抽菸,不然我很想來一根。我思考著我該進去與否,然而進去之後?我躊躇著,像是死前的凌遲。
上天不會莫名給你禮物,祂給的總是一層又一層的試煉。
當第一滴淚落下來的時候我沒有意識到我流淚了。只是很快的第二第三滴也跟著滑落。
下雨了,在風和日麗的日子。
我回家,因為我沒有那個勇氣開門。
或許是走錯樓層吧!或許是她室友跟她借房子吧!或許是...
我太傻吧。
日子繼續過,白白以一個禮拜一次的頻率外宿。而我只是裝著像是甚麼都沒發生一樣。不知道為甚麼,或許是鴕鳥心態,也或許是我害怕講了之後白白就離開我了。白白看起來依舊正常,沒有甚麼多餘的情緒。
我們一樣照常做愛,照常相處得像是情侶一般。那是一種恐怖的平衡,比起吵架,這樣子的模式更令人害怕。
結局的一天總是會到來,我正拔出剛在白白體內射完精的小小楊,白白仍在喘息著。
「你知道很久了對吧。」她說。
「摁?」
「我會跟那男的睡。」
「噢。」
「你他媽的瘋子嗎?我會跟那男的睡,你就不會生氣嗎!」
「會。」
「那你為什麼還是對我這麼好...還是從來都沒變過...就算我曾經離開你,回來的時候你也沒生氣,你從來不會多問一句,你好像根本不在意我...」
「我...不知道。」
「你愛我嗎?」
「...」
「你到底在不在意我!」說完,白白就開始一直哭。
「只要妳在我身邊,就好...」我只是抱著她,因為我也不明白。
隔天醒來,白白沒走,依舊做著早餐等我醒來。
那天早上我們翹了課,瘋狂的做愛。從床上到書桌,從書桌到廁所,在大家都去上課時無人的走廊。我只是幹著,幹著。
抽,插,抽,插。
那天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瘋狂的幹白白,最後一次。
換我斷了她音訊。睡了幾天朋友家,已讀了多少次的LINE。再次回家時白白的東西消失了,鑰匙也放在書桌上。
看了四周,一切都像是白白沒來過一樣。除了桌上的那張紙條,上面寫著我愛你三個字。一切,都沒變。
或許她會看到我給她的那張照片,那是我們唯一的合照。
右下角有串文字,上面寫著:
「寂寞的人,尋找溫暖,但溫暖說,他很愛寂寞。」
「你從來沒有說過我愛妳,一次都不肯。」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妳又忘了什麼呢」我沒轉頭。
「你知道你只要說一次我愛妳,我就只會是你的嗎!」
「你忘了妳的心嗎,還是鑰匙,還是這張小紙條。」
「楊嘉明,你聽我說!」
「我愛妳。」
白白只是站著不動,一直哭。
「來不及了...」
「過了今天,我要和他去日本唸書了...。」
Fri Nov 22 01:44:19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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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完結
在空氣中迴盪的是秒針的滴答滴答。
白白在我身後,我什麼話都沒有說。我不敢轉過頭,因為我怕我的眼淚會控制不住。總有一天白白會走的,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的。從和她相處的點滴不難發現,白白一直隱瞞著我什麼事。我以為是她有男朋友這件事,如果是這樣那還算好解決。只是原來她非得跟那男的走,這下子所有問題都有了解答。
「嗯。」這是我唯一能擠出來的話。
「就這樣?」我的反應似乎出乎白白意料之外。
「嗯。」
「你他媽的把我當成什麼東西!為甚麼你還是不懂?我愛你如此只要你一句話、一點表示,你就可以擁有我,你為甚麼都不做!」
「那妳呢。」我轉過頭來看著她。
白白愣住了。
「來的是妳,走的是妳,說愛我也是妳,跟別人上床也是妳。」
「妳真的以為我只愛妳的身體?妳真的以為我不在意妳的來去?」
「憑什麼妳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我就要一直包容妳?」
「楊...」
「妳這次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我拿起鑰匙,走出門外。
「楊...」白白拉住我,而我只是甩開她那我曾緊握過的手。
發動了機車,我漫無目的的騎著。沒有目的,沒有意識。想走,愈遠愈好。
或許有人會問我真的愛白白嗎?如果這樣不算愛,那算什麼呢。
而我只是,不敢愛而已。但就算嘴巴上說不知道,當愛上一個人,是無法逆轉的。
我騎到我和白白第一次見面當時的酒吧,吵雜聲和菸味依舊。選了角落的位置,點了白白她最愛的伏特加。
晃了晃酒杯,看著冰塊漸漸地溶解。
「如果妳,不要去就好了。」我看著杯子傻笑。
「我說了我愛妳,結果妳跟我說妳要去日本。」我無奈地搖搖頭。
長嘆一聲,轉過頭想要再叫一杯。
「兩杯伏特加。」看來是某人幫我叫了。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上天,很多時候命運如此,想逆天都無法。命中註定這四個字我是知道怎麼寫的,現在是絕對的體認。
「來幹嘛。」我看著眼前這個人,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莫名其妙的消失。
「找你。」她用著犯規的眼神看著我。
「找我幹嘛。」我低下頭,不想跟她有眼神接觸。
「叫你把我留下來。」
「不要。」我立刻否決。
「...」
「想走就走。」我說,把最後一口酒喝下。
「我不想。」
「那就不要走。」本來就該這麼簡單不是嗎?
「...」
「我沒有權力管妳要去哪,也沒有那個力氣。」
「楊...」
「夠了!」我拿起鑰匙,桌上放了一張一千然後轉身離去。我決定一直生氣,氣到天荒地老,氣到我氣消,氣到她從後面抱住我跟我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
「你懂了嗎...」又是犯規的大眼睛,
「...這玩笑不好笑。」
「齁這樣都騙不到你不好玩。」我的烏鴉跟我滿天飛。
「你他媽的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妳再不走我就」
「走路纍纍。」白白自己拿起後座的安全帽戴上去。
「......」吃人夠夠。然後我好像說我要生氣,算了就當忘記吧。
路上她又像是以前的白白,依賴我的白白,我很愛的白白。
我習慣性地帶她回家。熟悉的路,熟悉的路燈,熟悉的巷弄,熟悉的人。
那天晚上我抱著她睡,我們第一次沒有做愛就睡著。她的髮香依舊是那樣迷人,聽著呼吸聲,眼皮沉重。等待她睡著之後,我起身,打開了白白的手機。不為什麼,我只是想知道這一切是真的假的。因為這一切太過戲劇化,我很難分辨真偽。
LINE的通知一個接著一個跳出。
「今天不回家嗎?」
「行李我整理好了。」
「妳那裡準備怎樣。」
「禮拜天就可以有共同的未來耶,嘻嘻。」
「電話也不接,好吧那我睡了晚安<3」
我沉默著,放下手機坐在床沿。如果我會抽菸的話現在或許手邊會有根菸。發著呆看著窗外,眼淚慢慢的落下。
白白有著美好的未來,等著她。留學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更何況是她嚮往的日本。我不能讓她因為我而失去未來,我......。
「別想了,過來抱我。」白白伸了手,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她其實一直醒著。
「妳愛我嗎?」這是我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
「愛。」
「那就夠了。」
我翻過身躺下,抱著白白入睡。聽著她呼吸的頻率,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晚安,白白。
晚安。
我沒有去送機。嚴格的說我不應該去。
我只是坐在機場旁的咖啡廳旁看著飛機起降。我沒問時間,只是看著班機起起落落。或許是這班,也或許是那班。
我只是把情感寄託在每一架班機上,因為我深怕我的情感太多,一架飛機載不完。
整個早上到下午,我只是看著天空,和擔心老闆會不會把我趕走。
想她嗎?想。
想追回她嗎?想。
想勇敢的愛一次嗎?想。
想好好的讓她只屬於自己嗎?想。
但可惜的是這世界,想不想不是讓事情成功的因素,而是能不能。
放心去飛吧,白白。帶這我給妳的所有情感。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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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ies and gentleman,
We have landed at Haneda airport. The present outside temperature is-2 degrees Centigrade, and the local time is AM9:00. Please remain seated until the airplane has come to a complete stop and don't forget.
your personal belongings.
一段故事的結束,就是下一段故事的開始。而當自己以為結束了,總有另一段故事等著待續。
「東京へようこそ。」她說。
Sun Nov 24 01:17:26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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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篇最新後續出爐!!!《或許只是因為寂寞》
四年。
白白離開的四年後。
四年長嗎?說真的,用人生來看,四年只是個小數目。
但用情感看呢?四年可以改變很多事,但回憶是不變的。而思念,只會更加猖狂。如果用度日如年來計算我已經是個千年老妖,很遺憾的是一個懦弱的老妖。
我聯絡的到白白嗎?可以。但我不敢。
每年的聖誕節、生日、情人節,我都會收到一封來自遙遠祝福的信。那幾克的重量,是我唯一的救贖。
信上的字字句句,沒有曖昧的字句,沒有多餘的感情。簡單的,生活點滴。上個月跑去哪裡玩了,和同儕相處如何,老師看起來很兇其實很搞笑,等等。
而我知道白白想說的只是我想你。
那是我每次過節日最期待的時光,別人在晚會瘋狂,我在看信箱。
大學畢業後找了工作,賺了屬於自己的錢。學會開車,學會應酬,學會拍馬屁。學不會的還是遺忘。
嘗試著和其他女生交往,也嘗試找砲友慰藉。無法,真的無法。
我沒想過那段日子給我的回憶竟是如此深刻,無法替代。在做愛當下或許有那麼的意亂情迷,但當射完精之後就是無限的迴思。
我不愛這個人,我跟她做愛,我是禽獸,我是因為慾望而行動的野獸。
所有我能做的只是拿起一根菸點著,放在窗台前,讓思念隨著煙飄散。
飄吧,飛吧,能把我的想念傳達給她就好。
「真的有緣的話,會再見面的吧!」我對著空氣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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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總是會到來的。或許是老天不想讓這段感情線這樣斷掉吧。
出差到日本,12天。
對於新人來說這任務其實相當重大,當然和前輩學習經驗居多。
出發前特別和前輩說了自己可能有些私事要在日本處理,而前輩人也很好,說除了公事處理一定要到,其他時間我可以自己安排。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打開了臉書,搜尋白白的名字。這段日子我可以看到她和他之間的合照,在臉書上,所以盡量不要讓自己難過我不會常常點開她頁面。最近更新的日期是三個月前,我開始擔心白白會不會不常上來。點開訊息框,我把日期時間告訴她,班機班次、入住飯店等等。
之後開始祈禱。
月老,邱比特,隨便都好,如果白白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不要讓她離開我,拜託。
-
東京羽田機場,早上九點整,我踏下飛機,來到一個許久未曾踏入的國度,尋找自己的幸福。
在出境和前輩拜別之後尋尋覓覓找著那熟悉的臉孔。我慌了一下,因為我找不到那張我每個夜晚思念的臉龐。
「東京へようこそ」她說。那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
「講中文。」想炫耀自己日文好也不是這樣。而且每次都從後面嚇我這習慣還是沒變。
「歡迎來到東京,嘻嘻。」
我轉過身,然後發現自己不應該轉身。那瞬間我很想搭著飛機飛回台灣。
「我小孩,可愛嗎?」白白牽著大概兩、三歲大的小孩子,很好,我一下飛機就無言。
「...」
「怎麼,生氣了喔?」白白笑著戳我。殊不知我現在的心情。
「我的姪子啦,瞧你傻的。」每次都開這種玩笑真是考驗我的心臟。
白白一邊牽著還不太會走路的小孩一邊牽起我的手要離開,這時候我才看到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
很閃,很閃。
白白看到我的眼神望向她的戒指,下意識的收手。
「啊,忘了拔了,嘻嘻。」說完她就把戒指拔掉收進口袋。
「先載你去飯店放行李吧!這麼早也不能check in。」說完她又牽起我的手去停車場。
一路上白白開始說著自己在日本的生活。
從日本大學畢業後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就沒思考過回台灣,已經熟悉這裡的環境和生活。加上這裡的薪資不錯,物價是高了點但基本上生活是沒問題的。現在正在存錢準備下次回台灣。
我聽著聽著,回頭看著坐在安全椅上的小孩子。很可愛,有著像白白一樣的大眼睛。
「Yoh,你可以這樣叫她。」
「是女生呀?」
「對呀,很可愛吧!」
「將來一定會是個美人,只是不要學妳的白白阿姨這麼欠揍就好喔!」我捏了捏她的臉
「哼,你才欠揍啦!」
到了飯店將行李放下,白白帶著我回到她所在的公寓。她將Yoh抱去睡覺,而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這環境。
廚房,臥室,客廳,我只是在想怎麼會有一間嬰兒房。或許是因為Yoh常常睡這裡吧我想。
「房租貴嗎?」
「三個月前就變得有點貴。」
「為甚麼?漲價嗎?」
「算是吧。」白白吐吐舌頭。
「那晚餐我們去超市買東西來煮?」
「好喔!」白白抱了我。「楊,我真的好想你喔...」又開始哭了起來,真是的。
「傻瓜,我肚子餓了,有什麼可以吃的。」我打開冰箱。
「挖靠,你家在賣酒嗎?」這麼多酒是怎麼回事。
「日本風格,日本風格。」白白傻笑著。
「欠揍風格吧!」我插腰,看著她。
「別生氣嘛,來~親一個。」白白吻上了我。
很作弊的嘴唇依然沒有改變,就像是那個晚上那樣的果凍感。很自然的她帶著我到她的臥室,在她的床上。這時候我才發現這是一張雙人床。
又向過往了那樣自然的脫去衣服,瘋狂的吻著。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
這些年來,所有寂寞所有思念所有能產生的情緒用著最激烈的方式告訴白白。我想妳,好想你,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每個呼吸心跳。
一切又像過往一樣,那樣虛幻的美好。一直到了那小孩的哭泣聲。
做到一半沒穿衣服的白白瞬間彈了起來,跑去嬰兒房查看狀況。母性啊,我笑著。
「所以她到底幾歲呢?」我過去看著白白在安撫Yoh。
「應該是三歲多一點吧!」白白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應該差不多會講話了吧?」
「會一點點呀,單字吧!」
「媽...媽...」Yoh在白白的懷裡輕聲地說。
「要找媽媽呀?她去上班了呀...」白白這樣說。
懷裡的孩子又漸漸睡著了,我們這才發現彼此都沒穿著衣服,笑了一下。
那秒鐘我在腦海裡幻想的是我和白白一起有個家庭的感覺,就像是一家人。為了明天的生計煩惱,卻是無比的幸福。
「妳不用上班嗎?」我看著在我身上的白白。
「今天不用,請假囉!不然怎麼接你啊!」白白捏了我的耳朵。
「那只好給妳一點思北秀補償一下囉?」我笑著翻過身,撲向白白。
「啊~你壞死了~嘻嘻。」
-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三點,白白躺在我的懷裡。起床整理了一下就去飯店check in ,因為不太懂日文,所以請白白幫我處理。
「明天你有什麼事情嗎?」白白看著我,一邊幫我把行李搬進飯店。
「明天下午兩點有會議,之後再隔天要討論合約內容。」
「那你會忙多久?」
「大概一個禮拜吧,之後五天就可以好好的放鬆一下。」
「好喔!那我再陪你好了。」白白翻開了她的記事本。
「那今天我睡哪?」我笑著捏白白。
「飯店這麼高級這麼好睡還不自己乖乖睡,你有事嗎?」
「沒有妳我睡不好。」這時候的我很認真。
「不要啦,我姊會來看Yoh,你自己乖乖睡好嘛?」
「好。」
「生氣?」
「沒有。」
「騙人!」
「沒有。」
「媽嬤~」這時旁邊嬰兒車裡的Yoh叫著。
「怎麼囉?你媽她晚上才回來妳忍耐喔!」白白笑著捏捏她的臉。
「媽嬤~」Yoh也笑了,真的好可愛。
買完食材回白白家煮飯,就像以前一樣,而白白廚藝有進步,活在日本真的需要會自己煮東西吧我想。像是個賢妻良母一般,這些日子白白變的很多。
一個從鹽跟糖都分辨不出來的小公主變成了事事斤斤計較的女人。
「沒辦法,不這樣沒辦法在這裡生活。」看著盤起頭髮的她,那是另一種美。
晚飯後回到飯店,我自己一個人。難以入眠,無法忘記不久前才剛抱著的那個溫度。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
-
一個禮拜過了公事也處理差不多。這期間晚上偶爾會找白白聊天,然後看看Yoh天真可愛的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至於做愛跟吃飯都是例行公事,只是偶爾Yoh的哭鬧聲會增添一些有趣的情況。
比如說我快射的時候我不想拔開,於是從後面插著白白,而白白一邊安撫Yoh,一邊忍著高潮的衝動。到最後真的忍不住洩了一地然後大聲淫叫,然後我就會很擔心會不會對小孩子有不好的示範...。
剩下的五天白白跟公司請了假,決定帶我出去玩。
「Yoh呢?她要給誰照顧?」
「當然是給姊姊啊!晚上她會來只是因為我姊有應酬沒辦法帶。不然平常都跟我姊的好嘛!」
「噢好吧,妳姊沒問題吧?」
「拜託那是我姊的小孩好嘛哈哈哈!」
那或許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五天吧,跟著白白到處走到處逛。吃喝玩樂,像是蜜月旅行一樣。也有體驗日本的旅館,在59樓看著地上人群做愛,在MTV學年輕人在裡面做愛,在新宿街頭看著熙攘的人群和夜晚無人的天橋做愛。
很充實,很美滿。
到了最後一天,我開始整理行李打包,準備和白白前往機場。看看班機時間,應該足夠讓我跟她吃個午飯再走。
出了房門看到今天Yoh也跟來,讓我滿開心的,小美人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小美人,今天也來送我啊?」我捏著她圓圓的臉,小孩子的臉總是很好摸。
「爸~怕~」
「欸妳怎麼可以亂認爸爸呢哈哈哈!」白白笑著也捏了她了臉。
「怕~拔~ 抱~」Yoh走了過來,示意要我抱她。
「嘿咻!」我抱起了她,她很開心的模樣讓我覺得我會是個好爸爸。
「小美人,不要太想我嘿。」我親了她一下,她也乖乖讓我親。
而白白只是看著,微笑。
一路上白白沒說什麼話,或許她在想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何時了吧我想。
在機場美食街我推著嬰兒車思考哪家餐廳好吃,白白用手勾著我,那幅景象很像一家人,也是我很嚮往的。正在我思考希望這一切成真的時候,白白告訴我那家拉麵很好吃。
吃完餐點,小散步,看看手錶大約還有兩小時登機。
我鼓起勇氣,把我這12天來的一直想說的話告訴白白。
四年了,再不勇敢,就沒機會了。
我愛白白,我很愛。我沒辦法去逃避這個事實。
「白,跟我走吧。」找了地方坐下,這是我第一句話。
「去哪?」
「回台灣,或我來日本,都好。」
白白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地從皮包裡拿出了那枚戒指。
「我結婚了。」她將戒指在手裡把玩著。「我想你也預料的到,楊,你很聰明。」
「摁。」
「但我也離婚了,三個月前。」
「嗯。」
「這樣你還要我?」
「我這一生只要妳一個就好。」我說了,她哭了。
我緊緊握著她的手,說著:「只要妳,在我身邊,無論你是怎樣的,我都愛妳。」
可是白白只是一直搖頭。
「我不要,楊,我不要。」她拿起了面紙擦著。
「為什麼?」我很疑惑,不明白。
「我有太多東西遺留在這裡,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那我過來。」
「別傻了!一個日文都不會的人,你是想要怎麼養活你自己?」
「我學,為了妳我怎樣都願意。」
「不要,我不想要你為了我改變,你一個人可以活得好好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到底怎麼過的!」我的聲音大了起來。
「我好想妳,好想妳...從妳臉書知道妳結婚,所以妳的信我都不敢回,我要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不打擾妳妳知道多難嗎?我想念妳的時候妳還在跟前夫逍遙!」
我氣瘋了,或許是因為我第一次將所有的事情坦白,包含我的情緒我的想法。無非是想讓白白知道我的感受,被打槍之後當然覺得很難過我想。
白白只是淡淡地說:「你走吧。」然後推著嬰兒車走掉。
「妳真的很自私!」我吼著。
「到底把我當什麼?」
白白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
她笑了一笑。
「孩子的爸。」
「?」
「我去日本前的一個禮拜我發現我有了,不會是他的,因為我一直叫他戴保險套。」
「他知道有孩子以為是他的,而後來我有驗DNA,的確不是他的。」
「三個月前他知道了,所以我們離婚。」
「你知道嘛,Yoh」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Tue Nov 26 01:17:0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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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篇完結篇 《寂寞與否》
「之後呢?」我看著楊手上的菸,我不知道他甚麼時候學會抽菸這件事。楊只是笑了一笑,抬頭看著裊裊升起的煙。
「故事說完了。」楊搖搖頭,一種深深的無奈。
我坐在他面前,靜靜的看著他。從我認識他以來,我們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他晃了晃酒杯,零碎的冰塊聲像是心碎的聲音不斷迴盪。我看著他從皮夾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個小孩子,很可愛。
「Yoh是早產兒,提早兩個月出來報到,她比同齡的孩子慢長大。」他說。
「白白告訴我,那時候Yoh第一次叫她媽媽她到底多感動多辛酸,簡直比中樂透還要開心。那時候的她被醫藥費壓得喘不過氣,甚至一直想要放棄。」
「她前夫呢?」我問。
楊喝了一口酒,又抬頭看著天花板,苦笑了一下。
「她前夫,是個被親友們老早訂好的青梅竹馬。」
「書讀得不錯,家世又很好,前途一片光明。」
「從小他們就玩在一塊,那時候白白不知道什麼叫愛,只知道要聽長輩的話。」
「理所當然地在一起,一直到她成人,開始明白愛的定義。」
「卻也逃不開了。」
楊再喝了一口。
「而那男的仗勢白白不敢違抗,也就開始到處跟別的女生搞曖昧。白白就像是備胎一樣,那是一種反正不管怎樣妳都是會在的感覺。」
「而那時白白遇到你對吧。」我說。
「對。」
「可是也來不及了對吧。」
「或許吧,很久之前他們就曾一起說要去日本留學。」
「那他們到了日本之後呢?」我好奇著。
「凹不過你,哈哈。」說完,楊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厚厚的,感覺相當有份量。
「我要講的故事,說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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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
在你離開日本之前我試著把一切說清楚,我害怕你誤會,也更害怕你不相信我。我打算在你上機之前把這封信給你,因為我害怕你看完會想留下來找我,我不要。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那個晚上,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是我第一次有那樣子心跳的感覺。你不是無與倫比的帥,你也沒有提著豪華的車鑰匙,但情感來的感覺卻是無法形容的。在和你打鬧,試著牽著你的手,這是我第一次明白作為女人的幸福。能夠好好依賴著你,和你做愛,享受彼此的體溫,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而這個當下我是有男朋友的,但我不確定我是否該定義那個人為我的男朋友。那是我唯一有過的男人,但我卻不是她的唯一。或許多少的報復心態讓我更想接近你,更想好好的屬於你。
無論是在任何一方面,你給予我的好多好多。吃飯的時候擔心我沒胃口,睡覺怕我冷了會定時起來幫我蓋好被子,那個來的時候貼心煮黑糖水,太多太多他沒做過的事情。而我也從不擔心你是為了和我做愛才這樣付出,細節見魔鬼,你的溫柔,那是我在這世上所擁有的最美好的一件事,即使到了現在我仍想念。
就算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也默不吭聲,所有難過都自己扛起。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麼的卑微。在我眼裡其實都看的到,也不禁想自己的行為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只是每次和你多一秒的相處,我就多一分的眷戀。早起為你做早餐,從一個醬油和醋都分不清楚到煎起一塊又一塊的土司。我學會了好多,也瞭解到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改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就算下雨天沒有車子代步只有雨衣跟機車,就算少了很多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一切我卻很甘願。
那時候我的離開或許是對你相當大的打擊吧我想,我原以為逃離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可是我錯了。逃避只會將問題惡化。當我睡在我和他的床上我內心思考的是你。當他沒回家睡覺時,我就想著,要是今天是楊,會讓我孤零零的待在這嘛?
當思念壓垮理智,我又回去找你。我不確定你是否還願意接納我,我也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因為有前車之鑑就沒辦法那麼愛我。
而你所做的,一如往常。我就像個只是出門一個月的人,現在回家了。你依然溫柔,你依然對我如同過往一般。天知道我多麼感動。換做是我可能總是會憤怒的,因為我像是把你當作玩具一般,要玩就玩,不玩就走,連自己都覺得愧疚。
但我不敢說的是我已經決定要去日本,和那個叫做我男朋友的人一起。
心在撕裂,如果我再度離開,我不敢想像你的心會有多受傷。我猶豫著,每天早上起床看著你還安睡的臉龐,我不確定我還能看著這祥和的畫面多久,我只是期盼時間走得愈慢愈好。
一直到了那天,我們做愛完的當下,你拔出小小楊而我喘息著。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願意和我這樣的人相處,甚至住在一起。我走了又回來,你一點都不生氣,你真的在意我嗎?還是,你只是為了我的身體?
鼓起膽量問著你愛我嗎。不知道,你說。我無言,強忍住想哭的情緒。你到底在不在意我,我記得我是這樣問的。然後我就開始一直哭,一直。直到你抱著我,說著,只要我在你身邊就好。
我愣住了,如果你的心願是如此,那我根本無法做到。或者應該說,你的心願,竟然是我唯一做不到的事情。我慌了,但我看似很冷靜。我從你眼神中讀到很多訊息,唯一的指向是,你愛我。
那是一種快樂卻帶有濃厚悲傷的情緒。你愛我,但我必須走。我愛你,但我不得不走。
在問你這問題之前幾天,我拿著驗孕棒,因為我兩個月月經沒來。知道嗎楊,我極度討厭和他做愛,但和你,卻能盡情享受歡愉。我看著那幾條紅線,我茫然。拿掉嗎?誰的?該怎麼辦?。
如果我留在台灣,跟著你,那必定不是一個好結果。我們那時只是個學生,再者,父母那關根本無法妥善處理,而所有計畫必定翻盤取消。我不知道怎麼對得起他和他的家人,也無法得到我自己家人的諒解。
我想我必須走,必須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那就照計畫去日本吧,我是這樣決定的。
隔天是我們認識以來做愛最激烈的一次,我只想要你瘋狂的佔有我,讓我們的身體結合,讓你永遠不能忘記你對我的感覺。無數次的歡愉,無數次的高潮起伏,那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快樂,我的男人正在享受我的身體,多幸福。
再隔天你斷了音訊,就在我要回家的時刻,找不到人,用盡所有方法。我開始明白你對我的想法,也開始反覆深思我對你的情感有多少。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這麼愛一個人,到現在仍是。
過了幾天我都選擇在你下課的時候在家門前等著你,你總會回家的。而終於你回來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說我愛你,可是,來不及了...。
飛往日本的班機上,我一直看著窗外,即使高樓大廈縮的再小,也想尋找你的蹤影。
我好想你,楊,那時的我真的好不想走。
到了日本,我告訴我前夫我有了小孩。他只是笑著說不然我們結婚吧,也或許他沒想過那個乖乖地白白,會在外面和一個男人有著如此豐富的情感。簡單的辦理戶口沒有過多的儀式,告知雙方父母,他們也沒有反對反而很開心。
我以為故事會這樣終結,沒想到上天開了一個玩笑。
七個月大的Yoh在這時候急著跑出來,原因是我前夫在喝酒後打傷了我。我的壓力再也承受不住,挺著七個月大身孕的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很驚慌,因為我感受不到肚內胎兒的心跳聲。是醫生走過來告訴我,太太,現在胎兒正在急救中,我們有80%的機率可以保住她。只是現在出生算是早產兒,對於之後腦部的發展可能會有相對的影響。
我差點沒暈了過去,那是我和我最愛的男人所擁有的結晶,怎麼可以發生這種事。我向上天禱告,乞求祂能保佑這個無辜的孩子。
所幸命是保住了,醫生告訴我這段日子她必須在保溫箱裡過活,我也只能勉強答應。至於拿個出手打我的男人,在我醒來之後又出去逍遙了。我開始恨他,極度憎恨。若非我仍必須倚賴他的金錢援助,我是真的很想跟他一刀兩段。
打電話向父母訴說著這件事,眼淚不禁地流了下來。爸媽只希望我能和他和平相處,畢竟夫妻一場,衝突難免。我把委屈往肚子裡吞,忍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那男人愈做愈過分,到最後甚至不回家了。即使回家,也是喝得醉醺醺一言不合就拿我出氣,為了孩子,我必須忍,我不能沒有錢來救我的孩子。
我和你的孩子。
即使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仍然不敢和你說,我只告訴你生活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我辦了休學一學期,我只是跟你說學校多好玩教授多好笑,強顏歡笑的不讓你擔心。
好不容易生活總算步上軌道,孩子救了回來,只是必須整天顧著,他請了保姆,但我只要一下課就飛奔回家,那是我的寶貝,在這裡唯一的親人。
前夫回家的頻率愈來愈少,我也只能自己告訴自己應該要勇敢,要堅強。岳父岳母那邊也聽聞狀況,反而怪起我為什麼沒辦法好好陪著孩子,導致前夫不想回家。我只能啞巴吃黃蓮,只好應諾。
再度休學,在家陪著小孩。但我前夫怎麼可能就這樣回來。看著日漸長大的Yoh即使是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成長著,那是我在日本唯一的快樂。比起同年齡的孩子,Yoh足足像是少了一歲,反應慢,發展遲緩。但我從來不想要放棄她,那是我唯一撐下去的理由。無論如何,那是我的孩子,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她。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前夫和我總算是協議了離婚。
父母相當的不諒解,岳父岳母更是。前夫把所有的錯推給了我,我不是稱職的家庭主婦,沒有好好陪小孩,沒有體貼自己的丈夫。
狗屁。
但我還是留在日本,靠著一年前外派到日本的姊姊撐了下去。找工作很難,更何況我大學也沒有畢業。咬著牙終於找到一間願意錄取我的小公司,難過的時候姊姊陪著我,告訴我要堅強。偶爾看著Yoh可愛的笑臉讓我緩解所有疲憊。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別的小孩三歲了已經可以跑跑跳跳,而Yoh只能走幾步路就跌倒;別的小孩可以說出整個句子,而她只會簡單的幾個單字。
她第一次叫我媽媽,那是我在日本哭得最慘的一次。甚至是離婚我都沒哭那麼悽慘。所有努力只求她能好好成長好好茁壯。
我試著教導她爸爸,和台灣的中文。奇特的是她只會講台灣,卻不會講爸爸。醫生叫我別急,也告訴我教導她一個語言就好,如果兩種語言混雜,很容易得到失語症。但我內心想的是,Yoh妳必須知道:
妳的爸爸,在台灣。
而終於你要來到日本了,那是我在臉書接收到的訊息。知道嗎,那時的我很惶恐。我該告訴你真相嗎?還是我必須要繼續隱瞞事實?
如果你知道了,你會不會想留在日本?或者帶我回去?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真的很想離開這個傷心地。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只是我也害怕台灣,害怕家人,害怕所有的流言蜚語。
而你第一眼看到Yoh的樣子像是所有憤怒的混雜,而我明白現在並不是好時機來告訴你所有事實的真相,我在等。
你變了,變得更成熟,變得更健談,變得像是一個勇敢的男人。一個能夠表達自己情緒的男人。
回到家中我和你就像過往一樣,那樣的幸福甜美讓我嚮往。我甚至有種錯覺,那是一種我們是一家人的感覺。可惜的是名義上我們並不是。
見面的第一次做愛很好笑,那是我夢想中的做愛方式。我聽見Yoh的哭聲馬上停下動作飛奔,而你也只是笑笑沒生氣。
我總覺得Yoh對你從來不陌生,也許是血緣關係吧說不定。Yoh其實很不喜歡陌生人的,一見到就會想哭。而對你就像個相處很久的家人,身為母親的我,反而有點吃味。
等你把公事忙完,我請了假,並拜託我姊照顧孩子。多久沒和你一起出遊了呢?四年多了吧我想。我要把過往沒有和你相處的時光一次補足。
像是度蜜月一般,我們到處看風景,和瘋狂的做愛。熟悉的感覺真好,有你真好。我把所有不快樂拋向腦後,過往所有都變得不重要了。
我現在有你,你是我的,就足夠了。
就像你現在躺在床上喃喃自語,而我坐在書桌前靜靜的寫信一樣。
謝謝你,能夠擁有你,我好幸福。
白
-
「所以那天你在機場,你說些甚麼?」讀完信的我,問著楊。
「我只說了我知道。」
「她呢?」
「抱著說我怎麼都知道然後還假裝不知道很欠揍。」楊笑了。
「幹所以結局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我實在按耐不住。
「好了,聽完故事可以滾了你。」楊手上拿著一本日語會話初級篇揮著要趕我走。
「這故事不錯,我想寫下來發表可以嗎?」我明白了。
「不好吧,我這麼帥,哈!」
「...」
「人名記得改,然後把小細節改掉,比如說一開始的溝通方式改用LINE之類的,我不想出名好嗎!」
「四年前沒有LINE...這樣豪洨被噓你要負責?」我笑了。
「隨便啦,只要你開心就好。反正這故事聽起來就是很豪洨哈哈。對了,下個月我會外派到日本,多久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我的時候記得Skype我,我會用視訊給你看我寶貝女兒!」楊大聲地笑著。
「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我把酒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離開了楊的家,我將思緒整理了一下。或許這故事會被噓慘也說不定,哈哈。
開起了手機的臉書,最新消息是楊的動態。
有那麼多人在寂寞,就沒有人寂寞。
林宥嘉 《感同身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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