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等我,我一定會日日夜夜都想著你的"
女孩在出發的前一夜,握著男孩的手哭個不停
他們的手裡各自抓著一個本來是一對的娃娃
男娃娃在女孩手裡,女娃娃在男孩手裡
娃娃的笑,那麼的天真,像剛認識的他們
千頭萬緒,在男孩的心裡糾結著
他抱著眼前這個顫抖著肩膀的小身體,只是嘆氣,甚麼也說不出來
隔天飛機把女孩送往倫敦,男孩沒有去送行
為了籌措大學的學費生活費,他從放榜前就不停的打工
女生的家裡生活優渥,他父母一向不太歡迎他
他也知道自己很少出現在女孩與父母的話題裡,他不配
或許女孩被父母送出國,也是一種他們要他徹底死心的做法吧
無論如何,他開始夾擠在忙碌的工作,放榜前的緊張,好像是失戀的焦慮...
種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填充而成的生活裡,狹窄又空虛
過了三天,他接到電話,是女孩打來的
語氣裡面透露著人在異鄉的惆悵,卻又夾著對新生活新環境掩不住的興奮和喜悅
她像麻雀吱吱喳喳的形容著倫敦的一切,他只能一面嗯嗯啊啊的應對著
手上忙著的卻是一堆接來的網頁製作case
女孩發現了他的不專心,突然停止了說話
他也似乎沒有發現,不過卻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回應
對他來說國外的一切太過陌生,內容可聽也可不聽
他只在話筒傳出女孩聲音的時候嗯嗯啊啊的本能回應,一旦無聲他也就自動停止
當女孩重重的掛上電話,他才驚覺自己做了罪該萬死的事情
他抓起電話想要回撥,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女孩的聯絡方式
於是他對著話筒道歉,安慰,一直到眼淚落在電話機上
回應他的仍然只有斷線的嘟嘟聲
從此之後電話再也沒有響起,男孩的內疚和自責與日俱增
他試著打電話到女孩家裡想要詢問女孩的聯絡方式
但是只要對方父母一問姓名,他回答後換來的就是直接掛斷
他知道自己家境清寒,沒有成就之前注定被人看不起
他不怨什麼,父母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即使能夠選擇,他還是會選擇當這家人的孩子,因為爸媽真的很疼愛他
而且他不相信,現在身無長物,未來就真的就不能在社會上有名聲有地位
放榜後他考上了第一志願,開學之後的生活使他興奮而忙碌
但是這個喜悅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他接到了女孩的信,信上沒有女孩的地址,但是附了一張照片
他知道她和那個金髮男子過得很開心,因為照片雖然只照到肩膀以上
但是女孩應該是只穿著內衣,而且看肩帶的樣式居然是他以前送給她的
他把信撕得粉碎,像他的心和夢,星星一樣的墜落
他聲嘶力竭的吼著,叫著,笑著,哭著,衝出了宿舍,跑上了大街
天和地都在旋轉著,人們都在看著
他的心很痛,不是已經碎了嗎?不是已經沒有了嗎?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漸漸的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看不見人群,他覺得自己在墜落
像從幾十樓往下跳一樣的暈眩
然後一切黯然無光
數日後他在醫院醒來,面容憔悴,兩眼凹陷,頭髮由烏黑轉為灰褐
他認不得鏡子裡的這個人是誰
出院後他從此不再說話
每天除了讀書就是讀書,他的房間永遠只會傳出書本翻頁的聲音
他的同學當他是被附身,卡到陰,漸漸的也與他疏遠
但是他的求學期間,成績斐然,成為了一個神話
一直到他在醫院執業,女孩都沒有消息
但是他變了,男孩變成了男人,一個處處留情留種的壞男人
在他眼裡,只要有錢,沒有弄不到的女人
再怎麼高傲難追的女人,一聽到他的職業,一看到他的保時捷,一走入他的豪華住宅
接下來就是自動在床上打開大腿,甚至要他不必戴套
他往往都是冷笑的面對著這些女人,默默的在她們身體裡面灌入詛咒
他不斷的從他的社交圈放出消息,像石頭投入水裡激起漣漪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等到他所要的那一個
某天他接到電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一聽就全身滾燙,激動得幾乎難以克制
這個聲音曾經讓他魂牽夢縈,卻又使他心痛莫名
電話那頭的女子聲音已不再年輕甜美,正如他的髮色枯槁灰白
他們相約見面,與當時分別已經超過十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認得她
或者是她認不出他呢
"這家法國餐廳很貴,我回國好幾次都預約不到,你也真行,居然有辦法坐VIP room!"
她濃妝豔抹,但是衣著仍不失高貴,不過一口牙齒變得又細小又黃褐
身為醫生的他看一眼就知道,八成是長年菸酒過多加上飲食隨便造成的
"我是這裡的會員,花點錢圖個方便,其實也不常來"
他淺嘗著餐前酒,細細的由她的面容上想去回憶她以前曾經有過的秀麗可愛
但是除了傲慢和皺紋,他甚麼也找尋不著
他們談話極少,男人不是不會聊天,這幾年來他與各種女性交往過
有的是話題和哄女人的方法
但是淺談幾句,他就發現這個女人使他倒盡胃口,一點也聊不下去
口口聲聲就是自己在國外怎樣怎樣受歡迎善交際,跟哪個貴族後代哪個財閥小開交往
但是他只要問一句後來呢,她就沉默下去
他又冷笑,原來是當免錢炮臺去了
老子當年千辛萬苦百般疼愛,妳要給不給的
去了國外至少給兩打洋人操過,真正犯賤!
除了這點之外,她還談到國內的男人
嫌台灣男人不夠高,不夠俊美,平均所得低於英國男子
甚至生活上的享受和品味也差得遠
她黃腔開得厲害,甚至認為台灣男人連那話兒也肯定比英國男人小上一半
他只是聽著,覺得厭煩,又可笑
餐後酒送上來了,這頓飯就快結束,他等著看女方怎麼留住他
"我發現...我之所以沒有留在國外,回國也沒有嫁,是因為我心裡還有你的影子"
男人聽了差點把葡萄酒吐在她臉上
"真的...你不信我,對不對...."
男人極力的想忍住笑,他的胃在痛,嘴角在抽搐
女人牽著他的手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不好,我想把心裡的話都跟你說"
男人聽到他想聽的話,牽著她的手走出餐廳
跑車駛進最高級的飯店,兩人進入最頂級的房間
在月光下,在整個城市的燈光之上,在整面的落地窗前
他把十幾年前就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女人百般柔媚的躺回床上,對他說:"你怎麼就射進去了嘛,萬一..."
"不是萬一,是一定!"男人從手拿包裡掏出一個皮套
"你真有自信,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那你何時去見我爸媽...."
男人從皮套拿出一把手槍指著自己額頭,女人嚇得用力抱緊棉被尖叫著
"你想做甚麼!!?你..."
"我為了這一天,早就準備好了,現在我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再見"
槍聲擊碎了女孩的心和夢,星星一樣的墜落
幾個月後女孩臉色蒼白的在家人扶持下走出醫院
她懷了男人的孩子,也得了愛滋,還發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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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7 23: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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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5 15:04: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