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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奇跡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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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6-12-12 20:55:0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08~難纏

幾天或者過去了幾個禮拜

  記憶沒有消逝

  愛情也沒有重來

  米拉波橋下塞納河流過

  《米拉波橋》讀完最後的段落,齊霽身邊的胡蔚醒了。

  齊霽捧著書,木訥的看著身邊人,緊張的程度不亞於他最後一次論文答辯。

  太多的『第一次』接踵而來讓他無以承受。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愛,第一次睡在「情人」身邊,第一次睜眼看到一個赤裸的男人……

  「晃眼。」胡蔚的嗓子有點兒啞,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齊霽趕忙下床,合上了窗簾。

  胡蔚翻了個身,趴到了床上,一伸手摸到了一方塊東西。夠過來看看,半個字兒不認識||||||||||||

  齊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絲不掛露著性感小屁股的男人,即便昨夜的肌膚之親不是幻覺相當真實,可他還是無法面對此情此景。

  「這什麼書啊?」胡蔚開了空調,摸過了煙,仍舊趴著。抽了兩口,又夠過了煙灰缸。

  「……詩……詩集。」

  胡蔚側臉,看見了一身睡衣的齊霽。他就那麼逆光站著,說話一如既往的不利索。

  齊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想組織語言說點兒什麼卻半個字兒說不出來。這不怪他,從小,他就對交流無能,以前還被懷疑過患有自閉症。但杭航否決了這一觀點,在他看來,齊霽只是找不到恰當的交流方式,還有些不自信罷了。

  「我看不懂。」胡蔚彷彿喃喃自語。

  齊霽不大能找到自己的立場。

  昨晚,他們就是各自睡去的,誰跟誰也沒說半句話。

  「念給我聽吧,我聽聽看,雖然聽不懂,但估計能找著點兒意境什麼的。」

  「啊。哦。好。」齊霽走回床邊,拿過書,坐下,翻開,「LaNatureestuntempleo!devivantspiliers,Laissentparfoissortirdeconfusesparoles;L』hommeypasse!traversdesfor!tsdesymboles,Quil』observentavecdesregardsfamiliers……」

  胡蔚叼著煙,聽著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第一次發現齊霽的聲音是這麼好聽。雖然有些單薄,但,很清亮。

  細碎的陽光破碎卻頑強的透過窗簾努力鑽到室內,稀稀落落的投在地板上,投在兩人的身上。夏天的潮濕氣息隨著風隨著斑駁的陽光一起灌入室內,齊霽念著他喜歡的小詩,身邊是叼著煙聆聽的胡蔚。這多麼像他幻想過很多次的夢境,早上起床,不慌不行的,另一個人在隨意的做著什麼,而自己滿懷幸福感的獻上一首小詩。雖然酸的掉牙,俗套的連愛情電影都不愛使了,這卻是齊霽夢寐以求的生活。即便,現在的這現實跟他所期翼的完美生活還相差久遠吧。

  「齊霽。」

  當齊霽結束一首詩歌,還沈浸在某種莫須有的幸福感中的這個時刻,胡蔚開了腔兒。

  「啊?」

  「你餓了嗎?」

  齊霽的神遊太虛徹底宣告結束。

  瞅著胡蔚下床,一絲不掛的往浴室走,齊霽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憤怒。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跳起來就抓住了胡蔚的胳膊,「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嘛!」好歹你也聽了唉!

  「哈?」胡蔚一愣。

  齊霽死盯著胡蔚的眼睛,瞪了一會兒,那丁點兒勇氣就沒了,結果視線敗北,習慣性的低頭。這一低頭不要緊,胡蔚可愛的小毛象就映入了眼簾。齊霽除了閉眼,啥辦法也沒有。

  「你……」胡蔚摸了摸齊霽的頭髮。他想讓我說什麼?胡蔚不明所以。冥思苦想半天,忽然有了方向──不是這麼俗吧?想聽情話?這後遺症可真難辦!

  想組織語言調動嘴巴說個:我愛你。胡蔚驚覺自己竟說不出。這明明是他說的最習以為常的一句。默了許久,胡蔚低頭親了一下齊霽的肩膀,「我去洗澡。」

  齊霽在胡蔚走了三分鐘之後還在原地立定。

  怎麼就不能讚美一下那麼優美的詩歌呢?

  胡蔚洗澡的時候有點兒苦悶──哪兒不對頭。就是有哪兒不對,他能意識到有哪兒不對,可是吧……確切是什麼他不知道。

  拿過牙刷刷牙,規律機械的動作讓胡蔚的大腦停止思考。

  齊霽換了衣服拉著猛男出去遛。十點多的光景,太陽已經顯示出了毒辣的本質,猛男跑一會兒就得回來找齊霽要水瓶喝水。玩兒了半個多小時,猛男的就大舌頭耷拉著拽著齊霽往家奔了。

  齊霽跟烈日炎炎下思考了許久,這目前算怎麼回事兒!他跟胡蔚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仍舊是那個距離。胡蔚一如既往的不鹹不淡,似乎昨兒什麼都沒發生,似乎,他對他絲毫沒有化學反應。昨天於他,就是想作樂吧?呵呵。

  進門,猛男就衝到了櫃機下,呼哧呼哧的喘氣,吹了一會兒,掉頭去喝水。

  胡蔚跟小純不見影兒,倒是廚房有動靜。

  齊霽沒進去,而是從壁櫥裡拿出了塑料充氣水池。接上氣泵,齊霽把水池撐起來,又去衛生間接了進水管。十分鐘,一個小型游泳池誕生了。

  猛男一直跟邊兒上候著,這會兒水汪汪碧波蕩漾,立馬撲了進去。

  胡蔚聽見一聲『撲通』,從廚房探出了腦袋,小純也顛步兒到了門口。

  「沒事兒,沒事兒!」齊霽拖著墩布從衛生間出來,猛男游泳。

  「哦。」胡蔚點點頭,「洗洗手吧,馬上吃飯了。牛腩燴面。」

  「呃。不了,你吃吧,我馬上要出門。」說完,齊霽低頭擦地。

  胡蔚站在廚房裡,瞅著齊霽,有點兒不高興了。這還是齊霽頭一次拒絕吃他做的飯。怎麼搞的啊,剛才還揪著他想聽情話,這會兒陰冷陰冷的飯都不吃!

  胡蔚端著面出來的時候,齊霽正好開門要出去。他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我走了。

  下樓取車,車裡熱的跟蒸籠似的。反光板一點兒作用不起。發動車子,開了空調,齊霽駛出了小區。

  齊霽沒生氣,也沒鬧脾氣,他是今天被張樹發約見了。這位張先生是齊霽博導的朋友。齊霽唸書的時候就認識他,後來留校做助教也沒少跟他聯繫。張樹發今年五十六歲,就職於中央編譯局,用齊霽老師孫海洋的話說,我們一輩子的老朋友了。齊霽跟張樹發時常要聯繫,比跟他前導師聯繫還多,因為他時常要幫他做一些工作。而這些工作主要是分配給張樹發的需要翻譯的枯燥作品。

  車拐進胡同,繞了幾個彎兒,齊霽順利到達了中央編譯局。門口門衛放行,齊霽泊車,進樓門。

  張樹發的辦公室在七層,此時老爺子正伏案工作,見齊霽敲敲敞著的門,趕忙站了起來,「來啦?進來進來,熱吧外頭。」

  張老爺子迎了齊霽進門,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喝點兒冰水吧。」

  「張老師您別忙了,我不渴。」齊霽推辭。

  「夏天就要多喝水,預防中暑,預防脫水。」張老爺子給齊霽接了一大杯冰水。

  「謝謝張老師。」

  「你看你淨瞎客氣。」張老爺子笑瞇瞇的坐了回去。

  「今天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哦,不是什麼急事兒,我這兒有個西方文化方面的要交給你,到時候年底你給我就行。」

  「哦。」齊霽點點頭。

  「這個是原文的版本還有一些資料。」

  齊霽接過來,拆開了檔案袋,像往常一樣的粗略翻看。

  「齊霽啊……」張老爺子還是瞇瞇笑著,他今兒叫齊霽來可不是主要說工作的事兒,下面這事兒才是重點:「現在有合適的女朋友嘛?」

  齊霽的腦子跟資料上,冷不丁被這麼一問,愣住了。

  「是不是還沒有啊?」張老爺子看齊霽這個表情,感覺自己估計沒猜錯,齊霽還沒找著合適的主兒呢。

  「呃……這……」

  「別老說工作重要,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總這麼閉塞可不好。是這樣,我們單位跟我關係特別相熟的一個同事,他小閨女啊,最近剛回國。」

  齊霽有不詳的預感。

  「大學就出去了,在英國又念了一個master,工作了幾年這才回來。」

  「張老師……」

  「你聽我說完。」張老爺子一臉正色,「我也不是那愛說媒的人,主要是那天他一跟我說他閨女,我就想到你了。他小閨女上禮拜來過,我見著了,特別文靜,人也耐看,關鍵是特別體貼,那天下雨,她是專門過來接她爸爸的。」

  「……」

  「年紀也不大,30,比你大幾個月,可是面相跟小姑娘似的……」張老爺子滔滔不絕,齊霽這個腦袋啊,嗡嗡的。以前他導師也總惦記給他說媒,幾次都被他跑了,今兒……

  「總之,我意思是你們見見,我給你們約在下週末凱賓斯基了,那女孩兒就住那邊兒。」

  「啊?」齊霽傻眼了──什麼?都約上了??

  「你,不要跟我們拉鋸戰,老孫跟我說了,幾次三番想替你解決人生大事兒,你小子就腳底抹油。你不能這麼下去,人多大,就得干多大幹的事兒。女同志也不是那麼難相處……」

  後來一起用過膳,齊霽抱著資料上了車腦子還跳著疼。這張老師也忒狠了!先斬後奏。他什麼話也插不上,就接到命令──下禮拜六傍晚,凱賓斯基大堂。

  倒霉催的。

  胡蔚吃過飯收拾好屋子就跟小純玩兒,小純幾次三番都試圖用爪子抓猛男的游泳池。這不著調,就它那個尖利指甲,劃一下屋兒裡就得水災。無奈,胡蔚就逗它,可是吧……

  小純壓根兒不睬那個逗貓棒!

  它要不玩兒,你抱來,我給你逗!

  你別逗了,哥哥==我就說我們小純沒這麼傻,盯著一搖搖晃晃的它有病啊它!

  後來沒辦法,胡蔚就跟小純玩兒皮耗子。那個它賊喜歡,滿屋追著跑。扔出去它就叼回來。

  胡蔚一直跟貓玩兒,可心思卻絕大部分不在上面。他就想知道……齊霽怎麼了。

  是不是就是為早上的事兒生氣?

  早上一睜眼胡蔚就挺舒服的──有人那麼安靜的躺在他身邊,有人那麼飽含激情的念詩。雖然他聽不懂吧,可那也挺享受的。齊霽看著也挺開心啊,念的那麼沈迷。就是後來……他跳下來問『你就不說點兒什麼嘛』讓氣氛不好了。不好就不好吧,還拒絕吃飯。

  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難道真是非要聽情話不行?

  雖然這不是啥419吧,雖然不是放蕩的胡搞吧,可是……他是房東他是房客,昨天做愛了,我就得……哄你?

  靠,我讓你爽到了吧?

  你怎麼表現的跟受害者似的?

  不是你情我願,那算幹嘛吶?我摧殘你?

  小純玩兒累了,趴到了地板上,胡蔚也累了,一併躺到了地板上。

  一男的,怎麼能像他似的那麼不爽快?

  胡蔚有點兒懊惱,早知道是這樣,不如什麼也別發生。他喜歡住在齊霽這兒,多舒服啊,特別適合讓他安靜。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小純趴在胡蔚隔壁,觀察半天發現他仰躺似乎特舒服,它也學著,肚皮一翻,仰躺。猛男泡水裡,本來比他倆都舒服,可是發現倆都這麼躺,就懷疑這樣會更舒服……於是乎,這個幸福的傻子跳出了水池,也翻著肚皮躺下了。

  一屋兒,一人一貓一狗,三位翻著肚子,全仰天瞪著天花板==

  齊霽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他本來就夠莫名其妙的了,這會兒家裡也上演:莫名其妙!

  「我回來了。」齊霽啥也沒說,直不愣!進了書房。

  胡蔚躺不住了,他感覺齊霽的憤怒似乎有升級的趨勢。無奈,起來,進了廚房。

  冷凍室裡凍了很多冰塊,主要是為喝冰鎮啤酒。胡蔚一個個摳出來,放進碗裡,倒了點兒溫水,打碎。又從冷藏室拿了昨兒熬的紅豆,本來是想今天蒸豆包的,便宜齊霽了──紅豆沙冰。淋了點兒蜂蜜水,胡蔚覺得還是……估摸不能哄齊霽開心。於是乎從客廳的便簽兒本兒上扯了一張紅紙,疊了一個桃心。這是胡蔚以前很愛用粉紅毛主席做的一個造型,英子教他的。英子是胡蔚剛到北京不久認識的,他跟她分租過房子。好多年沒有聯繫過,胡蔚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齊霽瞅見胡蔚端著一碗進來,碗滿滿噹噹的,冒尖的紅豆。上頭還插著一什麼東西。送到他手裡,瞅清楚了,一顆心。

  「要是沒食慾,就吃點兒這個吧,敗火。」胡蔚撓頭。

  齊霽笑了,「有食慾啊,剛不是急著出門辦事嘛。」

  「哦……」

  「紅豆冰山啊,真不錯。」齊霽挖了一勺,手指捏出了桃心,急急的拆。

  「誒你拆它幹嘛?」胡蔚瘋,他疊了半天吶!

  「呃……我著急看看你給我寫了什麼啊……」

  這個男的……

  胡蔚頭一次覺得,難纏。太不好對付了==

  這是小純新生活開始的第一個月。小純出生在雪天,今年兩歲半。小純的媽媽是一隻美麗的母貓,對此小純印象頗深,雖然,它與它只相伴了三個月不到。小純的媽媽是突然失蹤的,而小純的父親從未露面。

  小純從打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接受了現實──它是一隻需要凡事依靠自己的野貓。

  小純出生棲息的地頭有三家飯店。小純獨喜歡黃記皇。因為這家店的溫柔女招待們願意賞給她一些魚刺啊雞骨頭之類,運氣好,有雞翅!

  但,小純最喜歡的人是胡蔚。從打他第一次給它買美味的貓罐頭開始,小純就對他萌生了好感。這輩子,頭一次,有一個人為了自己買什麼。

  小純是毅然決然跟著胡蔚離開自己稱王稱霸的地頭的。別看小純不大,可是在那一片兒,算是半個小貓王。

  只可惜……胡蔚帶他來的地頭兒,有一隻笨狗。

  金毛『猛男』今年五歲了,在猛男的一生中,齊霽是第二個主人。猛男說不上自己更喜歡第幾任主人,它對第一任主人的印象至今仍舊深刻,那是個斯文的女人。它半歲的時候,齊霽將它帶走了,因為美麗的女主人要結婚生寶寶了。

  齊霽待自己不薄,猛男是心知肚明的。總有美味可口的食物,總有任意長的放風時間,總有玩具,附帶小沙發和游泳池\(^0^)/

  金毛獵犬,最苦夏,而苦夏唯一的緩解,就是那個不大的游泳池。

  猛男的生活一直很富足,很悠閒,很上流,很貴族。嘖嘖,是有漂亮姐姐給它洗澡剪毛的。後來胡蔚來了也粉棒!這個哥哥很美麗,這個哥哥總給燉肉吃,這個哥哥總喜歡給它洗白白。但!是的,有個『但』。這個哥哥不是自己來家裡的,他帶了一隻混蛋貓。

  猛男討厭小純,就好比小純討厭猛男。這份討厭,它們不輸給彼此==

  小純對猛男的不滿,主要糾結在:

  一,每次胡蔚進門,這只傻狗都流著哈喇子撲上去。喂喂,你到底搞得清搞不清你主人是誰啊?

  二,這只笨狗有很多玩具,各種各樣的,小純都沒見過!這讓它很嫉妒,很嫉妒。雖然小純現在大約比猛男富足了,可它仍舊有些自卑。

  三,這隻大塊頭的、腦子缺根兒弦兒的笨狗,它可以外出!!這是小純最最生氣最最嫉妒的一點。小純喜歡現在的生活,衣食無憂,舒服滿足,可,小純也喜歡野外,小純很想念原來的朋友們(T.T)

  四,這只笨狗仗著人高馬大,並仗著是這家的主人,總是跟屋兒裡隨處溜躂,甚至還敢挑戰小純的底線──幾次將小純私藏的食物偷吃光!你這只笨狗,你吃飯就比我吃的多,你怎麼好意思來偷我的藏品!!

  五,這只笨狗仗著熟人多,很拿架子,上次家裡來了兩個哥哥,它那個哈人的德行,真給動物們抹黑。在他們面前搖尾乞憐,對著我了,開始不可一世。

  猛男對小純的不滿,主要糾結在:

  一,明明是一隻貓,非要學狗撲人。誒,你別欺負我沒見過貓,見過很多!以前住平房,院兒裡都是貓,沒一隻像你這麼討好人的。你到底有沒有貓樣兒啊?你是不是貓啊,甭想混進狗的隊伍!

  二,這隻貓一看就出身不高貴,一身黑毛非常不吉利。而且,非常小市民!動不動就私藏肉肉,動不動就顯擺新入手的玩具。猛男憤怒了,它進門這一個月,得到:皮耗子、麻繩耗子、磨爪板、貓罐頭等等等,最可恨的是,它有了豪宅!!

  三,這隻貓粉幸福,可以隨意跟家裡上廁所,嘖嘖,衛生間有它的專用廁所唉,想去就去,一點兒不用憋著!老子我容易嘛,想尿尿都得等齊霽忙完,上個廁所都得看人臉色!

  四,小純闖禍不挨打。無論是它偷了廚房的豬肝,還是撕咬了衛生間的紙,亦或cei了盤兒碗兒,再或者叼了他們的內衣,等等等,都不挨打。猛男效仿任何,絕對一頓胖揍(T.T)而且,而且……這隻貓還可以睡大床,我跳上去齊霽就毆打我……

  五,這隻貓,這只混蛋貓,居然,居然佔領了我的瞭望臺。陽台有個寬大的板凳,猛男最喜歡跳上去往樓下眺望,可是,那天,那只混蛋貓居然跟它說,誒,你別看了,你近視眼,還是我看吧!靠的!!你敢說你不是近視眼?你也什麼都看不清楚,你憑什麼佔領?

  這裡也就列舉一些,其實它倆的矛盾還有很多很多,雞毛蒜皮無窮盡。

  這一天,小純與猛男又開始了對峙。

  小純:笨狗,你怎麼總泡水裡?

  猛男:混蛋貓,你嫉妒我是吧?

  小純:傻子才洗澡洗的這麼開心!

  猛男:我就說你近視眼,你看清楚了,這是洗澡嘛!

  小純:我看就是!

  猛男:這可是清水!

  小純:那你就是等著被洗唄!

  猛男:這叫游泳,健身又降溫。

  小純:切……

  猛男:你嫉妒我,你就沒有游泳池。

  小純:破爛玩意兒我才不用!

  猛男:別掩飾了。

  小純:有什麼了不起嘛,我就是不喜歡水!

  猛男:你怕淹死吧?

  小純:你以為老子不會游泳?

  猛男:我看你真就不會。

  小純:老子給你表演!

  猛男:……混蛋貓!你跳進來幹嘛?別想佔著我水池子降溫!

  小純:傻子狗,這麼泡著多難受啊!

  猛男:你那姿勢不對,你那麼僵硬幹嘛?

  小純:廢話!我不把邊兒我淹死了!

  猛男:你撒手,你撒手沒事兒。

  小純:你就是惦記淹死我!

  猛男:你這隻貓……你撒手,一定沒事兒,就這麼浮著!

  小純:信你我也是傻子!(跳出)

  畫外音胡蔚:小純,小純……洗澡了!

  小純:干了,他又想洗我。

  猛男:你都洗過了……

  畫外音胡蔚:小純?

  胡蔚:你看見小純了麼?

  齊霽:沒啊……

  胡蔚:奇怪了……

  喵嗚……

  一聲貓叫,小純頂著一身水出來了

  胡蔚:誒,小純,你咋自己給自己洗了?
09~有些煩躁

  「別吃冰淇淋了!馬上就開飯。」胡蔚從廚房探頭,叮囑齊霽。

  「哦。知道了。」齊霽叼著冰淇淋勺子,點頭。

  小游泳池裡的猛男伸著大舌頭等待下一口。齊霽挖了一大勺,猛男蓄勢待發。

  齊霽有些六神無主,明兒就是「相親」的日子了==這真比讓他上刀山下油鍋還挑戰!嚴格來說,這不是齊霽第一次被拎走去相親,他二十五、二十六那兩年,時常被熱心大媽大嬸兒強行推銷……有什麼辦法?抹不開面子拒絕。後來歲數大了,此類活動少了下來,這一年半載已經絕跡。誰知道,又殺出張老師這麼個程咬金。

  齊霽還沒對胡蔚說這事兒,不知道怎麼說。就覺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你怎麼還吃吶!盛飯!」胡蔚二次探頭,發現齊霽還在挖那一大盒兒冰淇淋。

  「……我忘了。」

  「服了!」

  齊霽站了起來,腿有點兒發麻。進廚房,胡蔚正端著最後一個菜出來。

  「我怎麼覺得你又渾渾噩噩的?」擦身而過,胡蔚問。

  「呃……沒。」

  小純已經開始繞著桌子打轉。猛男不甘落後,『騰』也跳了出來。

  「別動!」

  胡蔚一聲大喝,猛男僵硬。他快步走過去,抄起沙發背上搭著的浴巾就開始胡嚕猛男。猛男立正,讓抬哪條腿抬哪條腿。呼嚕了七八遍,胡蔚撒手,猛男開始甩毛。

  齊霽已經給小純跟猛男的食盆裡舔了各自喜歡的食物,胡蔚洗了手過去,一家四口開始用膳。

  胡蔚發現齊霽今天吃的格外少,夾了幾筷子菜給他,齊霽開腔了。

  「誒……」

  「嗯?」

  「那什麼……」

  「你組織語言我先吃。」胡蔚已經習慣了齊霽說話的支離破碎以及慢慢吞吞。一句話你盼著他完整明確的說出來,堪比盼著地球人移居火星==

  「……」

  齊霽舉著筷子,想了三分鐘,繼續吃。

  胡蔚也沒再詢問──他要想說什麼一會兒就自己說了,不急。跟慢性子起急,那純屬自虐。

  晚飯在一片沈默中收場,齊霽終究還是沒吃多少,煙倒是挺勤。可他卻一直沒有離席,等胡蔚吃完站了起來,他主動開始收拾桌子。

  「我來吧。」胡蔚叼著煙按上了齊霽的手。

  齊霽抖了一下,還是不習慣肢體接觸。從打上次的肌膚之親後,他對這些就格外敏感。可,一切並沒有變化。親吻都一個沒有,晚上睡覺也是一人一地兒。胡蔚還在臥室,齊霽還在客廳。胡蔚隻字沒說過諸如一起睡之類的。胡蔚不說,齊霽也不問,就這樣兒了。

  「不用,你歇著吧,我洗碗。」

  「哦。不忙了?」

  「嗯,不忙。」齊霽點頭。

  「成。」

  胡蔚奔沙發走過去,開了電視。正是八點檔熱播黃金劇場,不知道演的什麼古裝連續劇,那女的哭得哦,嘖嘖嘖……

  胡蔚連著換了幾個台,都沒什麼著調的。小純湊了過來,胡蔚也就沒再搭理電視,愛演什麼演什麼吧,他跟小純玩兒。

  齊霽洗好碗出來,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這碗刷的很省心,胡蔚每次做飯都是一邊規整一邊做,該洗的洗好,該擦的擦好,非常熟練麻利認真負責。齊霽看看胡蔚跟小純,又看看電視。猛男又進了池子,泡著,閉目養神。齊霽點了顆煙,開始對著那古裝電視劇消磨時光。

  看著看著,齊霽急了。這什麼狗屁電視劇,道具有沒有點兒常識?官居幾品官服補子圖案都能表達,飛禽走獸。哪兒出來一貓頭鷹?這也忒……糊弄觀眾啦!

  「你吃擰了?」胡蔚抬頭一瞅見齊霽那臉色就一驚。

  「這電視劇也拍的忒不負責任了!」

  「啊?」

  胡蔚這聲『啊』,為他惹來了無妄之災──齊霽開始滔滔不絕。從飾以禽獸紋樣來區分官員等級的方法最早源於唐代女皇武則天時期,一直到袍服外面加穿外褂,是滿族服裝的一大特徵。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又串到了英國皇家近衛隊==

  等胡蔚原原本本聽完,他後悔開電視的情緒上升到了極點。

  不過,雖說話題枯燥冗長吧,可胡蔚觀察了齊霽發言時候的神態,那種專注與認真,委實讓他呈現出另一面──一絲不苟的學者。大多數時候,胡蔚的眼裡齊霽都是迷迷糊糊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笨蛋。

  齊霽語畢,感覺到了胡蔚不尋常的視線。登時明白自己又長篇大論惹人崩潰了:每次聊到史學方面的話題,杭航就逃竄。

  「那什麼……我知道我過分了,我就是……我就是見不得這幫人這麼不尊重歷史與傳承。雖說電視劇都是戲說吧……」

  齊霽還沒解釋完,就被胡蔚扥了過去。

  小純一跳,地上去了。

  齊霽想不到胡蔚會突然的親吻他,他僵硬了一會兒,手才攀上胡蔚的背,與之唇舌糾纏起來。胡蔚的吻很細膩很執著,齊霽抓著他的肩,努力的迎合著。

  本以為一吻完畢就算完畢,就各自該幹什麼幹什麼,齊霽未曾想到胡蔚還有下一步──他寬大的手滑進了齊霽的襯衫,揉捏著齊霽細嫩的肌膚,然後,那隻手又來解他的褲子扣兒。

  齊霽連推帶拽的勉強分開了一點兒二人之間的距離:「干……幹嘛?」

  胡蔚被推開,也沒表示不滿,自顧自開始脫衣服。從打上次有過那事兒,齊霽就沒再讓他碰過,每天堅持拉開沙發睡客廳。胡蔚搞不懂他究竟什麼意思──幹嘛不一起睡?怕熱?嗯,是,胡蔚不開口邀請,那是因為他認為一切都該自然而然,可齊霽卻等指示,結果,滿擰。

  「你……你別脫啊,窗簾都沒拉……」

  「就電視這麼點兒亮,誰看的見。」

  「……」

  胡蔚脫衣服的速度總是一等一的快,不知道這有沒有吉尼斯世界紀錄。齊霽這麼想著,胡蔚已經湊了過來。

  每次看見胡蔚的裸體齊霽都有一種要流鼻血的感覺──勁爆。畫面過於刺激,應該打上馬賽克。

  「你是不是比較喜歡我給你脫衣服?」胡蔚不懂。這人怎麼總滲著不脫衣服?是喜歡猶抱琵琶半遮面啊,還是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覺?

  齊霽的臉紅的不亞於一顆熟透的櫻桃──紅裡帶紫。

  胡蔚貼了過去,吻細密的落在齊霽的額頭上、眼瞼上、鼻尖上。齊霽試探著伸出手,摸摸胡蔚的肩、摸摸胡蔚的背、摸摸胡蔚的胸口……

  性衝動到來的時刻,人的大腦一般都處於懸空狀態,只剩下最本能的索取。

  胡蔚的手鑽進了齊霽的褲子,握住那話兒,揉捏著套弄著。

  齊霽親吻著胡蔚的身體,恨不得是一寸肌膚一寸肌膚的。他的手矜持了很久才去探訪胡蔚候著他的那話兒。那東西很有精神的挺立著,感受到撫慰,又漲了漲。

  呼吸聲此起彼伏,他們交換著唾液交換著氣息,交換著彼此的慾望。這種最簡單的交換自慰讓兩人都舒服的難以按捺。

  精液射出來,不可避免的弄髒了沙發套。

  齊霽劇烈的喘息著,胡蔚也一樣。他們靠在一起,誰都不說話。

  良久,胡蔚抽了紙巾,扔了幾張跟齊霽的肚皮上,自己也抽出幾張動手擦拭一番。

  齊霽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背上,渾身跟沒骨頭似的,犯懶。衣服髒了,還想洗洗澡,可就是懶得動彈。

  胡蔚點了煙,起來,套褲子,「你洗洗吧,我帶猛男下樓遛彎兒。」

  「呃。好……」

  「嗯。」

  「胡蔚。」

  齊霽睜眼,看著胡蔚跟猛男勾手指。猛男跳出來,又是一通被擦。

  「嗯?」

  「那個……」

  「說。」胡蔚繼續胡嚕猛男。

  「我……」

  「你慢慢組織語言,我遛狗回來你能組織好就行。」胡蔚說著,放開猛男,去拿狗鏈。

  「我明天去相親。」

  胡蔚聽見這句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齊霽,「哦。知道了。好。」

  這是什麼反應?

  目送胡蔚跟猛男出門,齊霽一直被這個問題縈繞。

  胡蔚下樓到大院兒裡,放開了猛男,點了顆煙。

  我明天去相親。

  你去唄。

  胡蔚不懂齊霽跟他說這個幹嘛。

  意思是你要相親結婚?讓我搬走?

  那你直說不行嗎?

  靠。

  胡蔚的煙一直沒斷,猛男跑了多久他就抽了多久。

  有點兒不爽。

  可似乎,也說不出來什麼。怪沒意思的。

  猛男跑了半個多小時,身上的毛兒都快干了。胡蔚拉著猛男上樓,開門。進門瞅見齊霽換了睡衣,想必是洗過澡了。他叼著煙窩在沙發裡,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電視屏幕。胡蔚定睛看看,靠,廣告也看這麼認真?

  猛男脫了狗鏈就滿屋溜躂起來,巡視一圈去喝水。胡蔚掛好狗鏈,換了鞋,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

  齊霽斜眼看了看胡蔚,看他脫了tee扔地上,又去脫褲子。

  他的背真好看。齊霽想。

  哦。好。知道了。

  你還真是什麼都無所謂啊。

  齊霽苦笑了一下。早知道如此,早說了不就罷了。你在意個什麼大勁兒?他就是無所謂嘛,他就是不在乎嘛,你還替他吃心?齊霽越想越覺得自己傻,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哭半天不知道誰死了──自作多情。

  夠過手機,齊霽給杭航發了個短信:「我明天去相親」

  收到回復:「(==)倒霉催的,你自求多福吧」

  齊霽回:「呵呵」

  杭航問:「誰幹的這缺德事兒?」

  齊霽回:「張教授……」

  杭航回:「聊表安慰」

  齊霽回:「收到」

  杭航回:「跟他怎麼樣了?」

  齊霽沒再回。

  胡蔚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見齊霽在放沙發床,他什麼也沒說,踱步往臥室去。人剛沾上床,齊霽就進來了。

  「有事兒?」

  齊霽沒答,抄起毛巾被扔在了胡蔚身上,轉身出去,拿了電風吹進來。

  胡蔚也沒再吭聲,齊霽連了電風吹的電源,開始給胡蔚吹頭髮。

  電風吹嗡嗡的響,兩人都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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