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二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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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曉得究竟是時間還是壓力造就了現在的你，

又或者說你只是不敢承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你站在窗邊抽著煙，

這一晚要價不斐的飯店景色很美，

美到第一次來的時候你感動得眼眶盈滿淚水，

星空下矗立著紅白相間的鐵塔，

成列的橘紅光點震撼著你未臻成熟的心房，

遺憾卻如煙縷縈繞了你整夜。

你想著那個承諾帶她看遍世界美景的女孩，

在你登上了所想要的巔峰以後，

美好如她卻不再守在你身旁。


曾經你們一起在路邊吃著小吃，

那個永遠頂著一頭黑髮、

天真對你說想要捐髮的女孩，

仔細探著錢包計算著你們的花費。

她說這是在為未來做準備。

連一場電影都替你計較，

更別提你說想為她添購什麼新鞋包包，

她總是閃亮著雙眼、

在你說出我買給妳以後卻激烈搖頭說不要。

你們在一起那麼久，

沒去過多少地方，

總在宿舍公園牽手約會，

外縣市的出遊都只有少少幾次，

可是她總在你的機車後座緊緊摟著你彎著嘴角：

「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

更別提她最想去的日本，

你後來隻身或攜伴來了無數次，

你都有那麼一點遺憾，

未能完成她的小小夢想。

如果當初能夠，

也許你現在的愧疚遺憾不會那麼多。



現在你看著美麗如昔的景色卻毫無悸動。


你回頭看著床上擁有性感曲線的女人，

生理表現得比心理洶湧。

你欺了上去，

用猛烈的吻吵醒她，

逼她回應你的慾望。

「嗯……」

她還矇矓，身體卻仍然為你起了反應，

你揉捏她雪白飽滿的乳房，

令你鍾愛的粉紅乳頭正為你綻放著，

你忘情舔弄，

指腹往她細嫩的大腿探去，

從細縫間揉出一指濕潤，

你粗暴脫去彼此衣物直接地進入了她，

她皺眉呻吟卻沒有開口說過一字不，

甚至配合著你開始忘情浪叫，

你拍拍她令你愛不釋手的豐臀。

她接收指令一般的爬至你身上，

毫不遮掩的為你敞開雙腿，

然後在你身上扭動成一頭發情的野貓。

你欣賞著這一幕美好，

讓慾望不留情的支配你所有想法，

迅速的解決慾望，

你甚至不用擔心自己的體液是直接噴發在她體內，

她早已為你做好萬全準備。

她可說是你的萬中選一，

脫穎而出就是因為她乖巧完全服從命令。

你吻了吻她的臉頰，

讓她枕在你胸口再度沉沉睡去。


你看著她絕美的臉龐、你順著她的曲線感受她年輕的細嫩美好，

這個你可以毫不猶豫帶回家見爸媽－－

因為她跟你匹配的家世背景、

因為她讓你顏面有光的外表亮麗，

僅是這樣，

你就可以毫不猶豫的為她圈上一指永恆。

物質富足的你已不再不怕未來有什麼風雨要面對，

你已經不在乎一頓要價幾千塊的晚餐，

不計較她已經有夠多名牌，

仍寵著她去刷了更多膚淺的裝飾品。

你甚至想就這麼讓她孕育一個新生命未必不好，

也差不多到了，

該定下來的時候。


可是今夜你特別想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是因為你不小心從朋友那看見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一頭俏麗捲髮，

連堅持不染的黑都變成了咖啡，

你心想不知道她順利捐過髮沒有？

現在的髮型挺適合她，

而且她嘴角的笑比跟你在一起時鮮豔，

瞳眸中的純真一樣未減，

她是不是還是像以前一樣橫衝直撞、

天真得讓人連傷害她的勇氣都沒有。


雖然最後你還是選擇用傷害當作這段感情的果。


你很難說明那股揮之不去的惆悵。

你甚至不去想至今過了多少年，

才讓記憶褪色到現在的模樣。


這一刻擁著最寂寞的夜你才發現，

你只是鴕鳥般將這一切深藏起來，

塵封的過往打開，

傷痕還清晰可見。


如果你回到二十一歲，

你會想回頭拍拍那個不可一世的男孩，

自私在自己愛的、

還是比較愛自己的兩個女孩間搖擺的自私男孩。

「嘿，反正最後在你身邊的，

都不是你最愛的，或最愛你的，

你要不要試著選擇，

不要傷害任何那個愛你愛得那樣深的，

讓她這一恨，

就是兩條平行線？」

那男孩說他沒有選擇，

還是選擇傷害最愛他的人，

那個他以為比較愛的人，

也沒有因為那受傷的女孩成全，

就此成為他一輩子的責任。

甚至這麼多年以後，

他其實根本不記得那女孩是什麼樣一個人。




你點著煙彎起嘴角。

有些話你再渴望卻也傳遞不了。

你只有幾句酸澀哽在喉頭。


「只要妳現在比我幸福就好。」



而你也只是希望，

你的二十一歲，

曾來得及跟她說聲：

「謝謝。

對不起。

再見。」



你知道，

你早已錯過此生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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